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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世紀日本江戶幕府中期的白隱禪師(全名為白隱慧鶴はくいんえかく,西元1684~1768年)是臨濟宗的禪僧,被稱為「五百年間出的大德」,有許多關於他的小故事,都令人讚嘆他的修為。

有一位美麗的女孩未婚懷孕了。

她的父母非常生氣,就嚴厲的逼問女孩的生父是誰?

女孩先是不肯說,後來實在躲不過去了。她念頭一動,父親最尊敬白隱禪師,因此就說:「我肚子裏的小孩是跟白隱禪師有的。」父親一聽,整個人像天崩地裂一般,萬料不到竟有這樣的事,白隱禪師是他最敬重的人呀!

她的父母氣沖沖的去找白隱禪師算帳。

白隱禪師聽完後,只說了一句:「是這樣嗎?」

小孩呱呱落地以後,女孩的父親把小孩抱到寺院丟給白隱禪師說:「這就是你的孽種,還給你!」

此事傳出後,輿論嘩然,紛紛指責白隱禪師道貌岸然。白隱禪師名聲掃地。

白隱禪師默默地照顧這個幼小的生命,天天帶著小孩化緣奶汁,到處遭受辱罵與恥笑:「這個壞和尚!」,「這個不正經的和尚!」

一年以後,年輕的媽媽實在忍受不了良心的責備。終於將實情告訴了她的父母親,孩子真正生父是外村的一個年輕人。她的父母親得知真相後大吃一驚,立即去找白隱禪師,向他表示深深的歉意,誠懇的請求他的寬恕,並將孩子領回。

白隱禪師把孩子送還給他們時,只輕輕的說了一句:「是這樣嗎?」

是非以不辯為解脫。白隱禪師一念慈悲,保全了少女與孩子,代人受過,受盡冷嘲熱諷,唯忍辱之功。最後大家發現他沒錯而稱讚他時,他也一點不在意。真是毀譽無動於心!

有曰:如果一個修行人被冤枉了覺得很委屈,那他還是落在「我」裡面。因為覺得自己被冤枉了很難過,還不算是真正的忍辱,只能說是在忍耐而已!真正的忍辱是心裡沒有絲毫氣恨委屈,因為毀譽對他來說,已如無物!

冤不怒,譽不喜,禁得起謗,扛得起擔!

保持一顆清靜純潔的心,兩次「是這樣嗎?」

意味深長.....讓你蒙「冤」的人,也許是日後最內咎的人啊!

 

這則公案很美,不是因為文字,而是我們感受到了一個禪者的心境。

那心境是美的,那說不出來的從容,還有慈悲;

讓我們心好像也一下子擁有了月光。 

以淡淡的微笑觀照著世界,充滿了無盡的謙和與寧靜;

讓我們帶著更寬容,學著更慈悲。


皆仁法師:如何理解「是非以不辯為解脫」

百丈大智禪師《叢林要則二十條》中說:「煩惱以忍辱為菩提,是非以不辯為解脫。」有人對此就表示不理解了。因為遇到被冤枉或者被誤解的情況時,平常人的反應是立刻出聲為自己申辯。為何禪師要求「不辯」,也就是不為自己辯解呢?

在解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們先來看一則禪門的故事:

大慧宗杲禪師的《宗門武庫》中記載了這麼一個故事:法演禪師在白雲守端禪師門下參學的時候,深受白雲禪師器重。他曾經任過磨頭,也就是打理磨坊的事宜。後來有人嫉妒他,造謠誹謗,說他每天在磨坊飲酒吃肉,而且還蓄養莊客婦女。寺院內風言風語不斷,傳到白雲禪師耳中。

白雲禪師把法演禪師叫到方丈查問其中的緣故,法演禪師只是喏喏,並無一語為自己辯解。白雲禪師氣得當時就給了他一巴掌。法演禪師神色不動,無嗔無懟,作禮離開了。

白雲禪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他,怒極說:「你趕緊滾出去。」法演禪師回答道:「等我算清賬目,請人交割。」

有一天,法演禪師帶著賬本呈給白雲禪師說道:「我在磨下'沽酒買肉'之餘,還剩下三百千錢歸入常住。」白雲禪師聞言大驚,這時才知道是有小人因嫉妒法演禪師而造謠。如果真如謠言中所說每天飲酒吃肉,蓄養莊客婦女,哪裡還有那麼多錢歸入常住帳中呢?此時,法演禪師也終於洗脫了不白之冤。

如果法演禪師在白雲禪師質問他時,極力為自己辯駁,後果也許是越描越黑,不但冤屈難解,還要背上一個不敬師長的罵名。正是因為法演禪師忍辱功夫到家,超然是非之外,在洞悉其中因由之後,用事實說話,這才得以洗脫冤屈。

「是非以不辯為解脫」,其實有兩層意思:

一、從世間法來看:

一般人在蒙受委屈的時候,第一反應是為自己辯解,其實在心理上就已經居於劣勢,而在為自己辯解的同時,思維模式毫無疑問已經落入對方的套中,就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在這種理智不清的情況下,能夠為自己辯解清楚才怪呢。只有超然是非之外,用局外人的心態來觀照整件事情,明白個中的緣由,這樣才有可能跳出思維的定勢之外,用事實為自己洗脫冤屈。

二、從出世間法來看:

其實世間無常,一切都是緣起的顯現,又有什麼值得我們去執著的?對修行者來說,人我是非只是世間浮塵罷了,不需要對其執著。尤其當蒙受冤屈而為自己辯解的時候,人我的執著就會生起,並且急劇地爭扯、對立,嗔心也會隨之而生,正如經中所說:「一念嗔心起,百萬障門開」,很有可能讓你以前所有的修行功夫都毀於一旦。對於修行者來說,這可是極為可怖之事。

一如龍山和尚詩云:「莫作是非來辨我,浮生穿鑿不相關。」對於修行者來說,如果還在人我是非中打轉,那就需要反省自己了。也許會有人質疑說,那既然不辯是非,那是不是經義不明也不需要辯論了?這裡說的是不辯是非,經義那是另作別論的,不能混為一談。議論經義,是就經論義。而世間是非,那可是人我之爭。其中差別,大家懂得。


擴充精神領域的自我觀照

著名日本武士織田信茂在學習佛法時無法悟道,仍為種種苦惱所擾。在他得知白隱禪師的名聲時,便去拜訪他。

信茂問:「請告訴我,地獄和極樂世界在哪裡?」

禪師反問他:「你是誰?」

信茂回答:「我是一名武士。」  

「既然是武士,就應具備勇氣和膽識。如果你想探尋地獄和極樂世界,就表示你是懦弱的武士。」  

信茂非常氣憤,他手按著佩刀說:「你太藐視我了,雖然你極富聲名,但如你不道歉,我就砍死你!」

 禪師仍說:「你是懦弱的武士。」

信茂怒不可遏,抽出大刀。

此時禪師才大喝一聲:「這就是地獄!你仔細去想想。」

信茂恍然大悟,坐下來深思了一番,才必恭必敬地說:「真謝謝您。我差點為了一時氣憤而毀滅別人和自己。現在,我知道地獄在哪裡了。」  

禪師含笑說:「好極了,你現在就在極樂世界的入口處了。」 

有道是

念正天堂路 念邪地獄門 萬法由心生 萬事由心滅

反躬自省時赫然發覺地獄就在自己內心時,則你已經到達稱為極樂世界的正門了。  

雖只是觀念上的些許反省,卻比完全不醒悟強多了。上述故事中,信茂是在極其緊迫的狀況下才頓悟的。

我們常常反顧自己,自能洞察自己。因此,自我反省是非常珍貴的。而能引導信茂認真觀照己心的白隱禪師,更具備了令人折服的智慧和膽識。

即使是普通程度的自我反省,有些人也不易做到。因為我們慣於推諉責任,並為自己辯護。雖然能確定做到的人不多,但我們仍應努力改變這種態度,以擴展新的、豐盈的精神世界。 

天堂、地獄究竟在那裡?這可以分成三種層次來說:

第一、天堂就在天堂的地方,例如天人所居的天界;地獄當然就在地獄的地方,如十八層地獄。

第二、天堂地獄就在人間,例如住在華屋美廈裡,非常的舒適快樂,這不就像在天堂嗎?相反地,住在貧困髒亂的陋巷,三餐不繼,貧病交迫,不就像活在地獄嗎?

第三、天堂極樂或地獄就在我們的一念之間。當心中滿足歡喜,就是在天堂;當心裡充滿憎恨、嫉妒,就像在地獄裡。一天當中,我們的心,時而天堂,時而地獄,來回不知多少次。所以,極樂與地獄到底在那裡?不必往別處尋找,只要了解認識自己當下的心即是。

 

曾有一篇韻味雋永的文章,現將該文簡介如下:

每人一生下來,肩上就掛了兩只袋子。

一只稱為反省之袋,另一只稱為推諉之袋。

自我反省之袋垂掛在後背,推諉之袋則掛在胸前。  

由於我們經常看到前面的袋子,所以使用頻繁;

後背的袋子由於看不到,所以常忘記去使用它。

不過,自我反省雖是很難得的行為,但做得過度,卻會流於拘謹,劃地自限。

試將反省之袋挪到胸前,我們立刻會陷入縛手縛腳的狀態。

如能在每一週選定一天,將前後袋子互換,必能對生活裨益不少。


不為表現自己是好人,而虧了道

福安古觀音閣

真正修道人,不要貪圖好名聲。世間人都喜歡做個好人,但好人是給自己做的,不是給別人看的。這才是真的好人。

清朝時,蘇州有個孝廉曹錦濤,他精通歧黃之術,幫人治病都是妙手回春。有次,有個貧婦跪在門口,求他幫她小姑治病,說自己家庭困難,很難請到其他醫生,所以求他。曹公就去了。

回來後,小姑發現枕頭底下的五兩銀子沒了,想是曹公偷走。貧婦就來找到曹公。曹公也不解釋,就如數的給她。貧婦回來後,小姑已經找到了五兩白銀了,就把銀子送回謝罪。

就說,你怎麼都不解釋了。曹公說,因為小姑病重,又加上銀子的事情,一定更加嚴重,所以先給你,他病好後。不怕別人說我盜銀啊。

這曹公,甘願自己受虛假盜名,但一心要他人病好。所謂的醫者父母心。可見他的心地很純厚。上天並沒有虧待真好人。他的三個孩子,大兒子作御醫,兩個小子做到翰林。他要的是真心幫人,不為了自己名聲,甚至甘受虛假的盜名。後來真的果報就顯現在子孫身上了。

佛弟子做事也一樣,要學會不要留名,不要好名聲。只要利益到他人,自己的名聲也算不了什麼。要有這個信心,才是真修道人。世人都想著好名聲,就壞在這個好上。

修道人不要表現,我是有修行的,我是做善事的。做了許多善事後,也會產生傲慢,擺架子,這樣不好。這樣福報都轉化為了架子。好比說,當官的,做領導的,如果有了架子,別人雖然聽從,也是因為你目前的福報轉化。所以要越修越謙卑,越低下,這樣福報才能留得住,甚至留給子孫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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