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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不是尋找奇跡 不要過分感性狂熱

明賢法師

玉琳國師曾經有過這麼一段話:作為大德善知識,為眾生所開顯的修行之道,它一定是光明和坦途的,一定是大眾可行,並不是說只有一個兩個人可以接受,一定是大眾都可以接受,它一定是寬坦可行,而絕不是特別陡峭、特別嚴峻而讓大家覺得沒有接受餘地。

第一種正見:皈依是目的而不是起點

我們要把皈依佛教當成一個結果,而不要把皈依當成一個信仰的起點,不要設定這麼高的一個門檻,讓別人有一些選擇的餘地。

第二種正見:佛教信仰是具備理性的實踐

我們不太過分地強調感性的東西,有感應也好,沒有感應也好,奇跡的東西我們不追求。奇跡可以鼓勵我們的發心,可是我們的奇跡是在實際修行當中來尋找,在我們生命本身來尋找。我們能活著,這就是奇跡,我們生命本身就是奇跡,我們不到心的外面去尋找奇跡。所以具備理性的實踐,是我們要強調的第二個正見。

第三種正見:信仰不是心靈寄託

要知道,心靈空虛才尋找心靈寄託。如果有人說:「你們信佛的人,就是得到心靈寄託。」我們要反對這個觀點,我們信仰佛教不是在尋找心靈寄託。

第四種正見:信仰不局限於祈福免禍

祈福免禍,正因為它有逃避現實和貪圖僥倖這麼一些嫌疑,所以我們不會把祈福免禍當成我們信佛的一個主題來看。我們信仰佛教的主題絕不僅僅只是祈福免禍,不要拿祈福免禍這個詞對佛教來定性,這是第四個正見。

第五種正見:佛教的核心不是「教人為善」

「佛教就是教人為善」,我們也要反對這樣一個觀點。這個反對是因為有些原則性的問題,並不是說它在一些細節方面沒有正確的地方。因為做善人不一定要信仰佛教,所以善報也不是信佛的首要目標,善報是信仰佛教的一個必然結果。一個孝順的子女,不會為了遺產來敬重父母親。為了覺醒生命的尊嚴,善行是一種無造作的、自然必要的行動,所以「自淨其意」、「關注當下」,然後我們內心裡面有一種「發諸內而形諸外」的責任感,這是做善行的推動力量,它並不是一個行為標準的需要,它是心靈尊嚴的一個自然要求。

所以這個「教人為善」,它不是佛教定性的詞彙。做善人不一定要信佛,可是信佛的教人為善,它絕不是一個首要的東西。所以第五個部分:教人為善不能作為佛教信仰的正見,不能作為它中心的核心正見。教人為善,不是外在行為標準的需要,是心靈覺醒的要求,是發諸內而形諸外的、帶著責任感的一種推動力。它不是裝出來的,也不是你要求出來的,它是內心裡面的自然要求。

第六種正見:信仰不是尋找奇跡

尋找奇跡就是說得到一個感應,見光、見花、看到佛菩薩。我們生命當中,我們有身心、有血肉,能夠享受陽光、空氣和水分,這都是奇跡。信佛的人是從內心求道,在道上來尋找奇跡,道是我們要求的奇跡。在心靈之外,沒有奇跡可言。佛菩薩給你現身,如果你沒有證悟空性,你不懂得無常,這也不是奇跡。所以,信仰不能夠只是追求世間奇跡,追求世間奇跡也不是我們信佛的正見。

第七種正見:不要過分感性乃至狂熱

我們不要過分去強調感性層面的東西,過分強調感性層面的東西,我們會逐漸變得非理性和反理性,乃至讓自己和他人走向狂熱之途。我們信佛,我們的信仰遠遠要比一時的感動流淚深刻。深刻的宗教體驗會讓人感動,但這是健康的、不是偏激的謀求。有時候會熱情感動,有時候是冷然面對。有時候是有佛菩薩的感應,有時候也是長夜守候,沒有任何感覺,也沒有任何進步。

有時候是非常苦苦的一個人在那裡摸索和探求,這些你都得接受,這都是你的信仰。所以並不是你在覺得有所感受的時候才是信仰,信仰要避免陷於狂熱,不要過分強調感性層面——這是第七點正見。

第八種正見:信仰不單是追求理想更能改變現實

所以說佛教的信仰不是一種說教,不僅僅只是一個精神勝利法,它更是一種實踐。

第九種正見:求得平衡不如自淨其意、培養觀察力

我們求得世間和出世間的平衡,求得自利和利他的平衡,求得世俗真理和勝義真理的平衡,求得世俗諦和勝義諦的平衡……我們有很多的平衡想去找到,但要知道這個平衡並不是最重要的東西,不要把它作為我們首要解決的問題。首要解決的問題是支點的問題。這個支點是什麼呢?是指觀察能力。觀察能力取決於你內心的清淨,內心的清淨要拿修行來換得。我們一點修行都沒有,一次修行都不去實踐,那我們內心的煩惱減不掉,內心的平靜找不到,這種觀察能力就找不到。

所以我認為,與其到水裡按葫蘆,以那種方式去求得平衡,——自利利他的平衡、世出世間的平衡……這個都是很難的事情——與其這麼難地去尋找平衡,不如給自己一次修行的機會,讓自己的心得到一次清淨。當心一清淨了,就自然有一種觀察能力產生。觀察能力產生了,平衡的問題自然就解決了。所以,修行和心的清淨比平衡更重要。

第十種正見:信仰一定要強調家族性的推廣推進

我們不要去追求那種背離家庭的、單個式的信仰,我們自己信佛,開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從家庭開始來接受自己和佛教的影響,一個家庭來感染更多的家庭,像這樣推廣開來,世代相傳,上輩影響下輩,這樣才真正地進入家族。從中國社會的發展來看,沒有進入家族的宗教都變成邊緣群體,凡是進入家族化的信仰都變成社會的主流。比如說中國的儒家文化,它正是因為進入了家族,所以它變成了主流。如果佛教一直都做那種邊緣群體,那很難引導這個社會的正常發展。

所以,我們信佛,一個標誌:我開始影響自己很好的朋友,影響自己的家人開始信仰。如果總有那麼一層隔礙,我在這裡信佛,我一定不讓我的先生信佛;我信佛可以,我一定要藏著不讓我的夫人信佛;我信佛可以,我一定要讓我的小孩多吃點肉;我信佛可以,我一定要讓我的老公多喝點酒,這樣他的交際圈才能夠耍得開……你如果被陷在這樣一個觀念圈子裡面,佛教在你的家庭裡面就一點力量都沒有。

我們更希望、更想推動的是一種家族式的信仰,就像藏傳佛教那些家庭一樣,父親那輩信佛,他會教下面的子女,讓他們先信佛再學文化,先從信仰開始接受,再來接受其他。

我很希望大家遵循以上十種正見,希望大家對這些感興趣。我敢肯定,對這些感興趣,你們可以受用一生。如果是對以上所談的相反觀點感興趣,我相信以後我們的信仰中會有層出不窮的問題。所以作為佛教徒,我提出以上對於佛教信仰狀態的考慮,這是一種憂思。凡是對中國佛教發展有一點悲心的人,剛才我談到的這些,多少會有一些認同。

這裡所談的情況可能會有一點過激的言辭,會衝擊一點敏銳的觸角,但是我也沒有刪掉,我這裡還是講出來,是因為我希望大家能夠把它作為一個問題,進行一點思考。而且這個話題,我們以後還將繼續討論下去,希望將來信仰這條道路走得越來越寬廣、越來越光明!


莫做小資學佛人,莫拿佛法來消食

文:宗舜法師

現在有人以「時尚佛教」作為噱頭吸引眼球。其實,佛教的時尚不是今天才有的。從釋迦牟尼佛最初創建僧團的時候開始,佛教就非常時尚。佛教的時尚體現在思想上,佛教的思想是時代潮流的先鋒。

在當時的古代印度社會,種姓制度森嚴,人們按種姓區分高低貴賤。直至今天,印度社會依然存在嚴重的種族歧視。釋迦牟尼佛出於慈悲的本懷,提出一切眾生平等的觀念,他告訴我們眾生都具有佛性,都能成佛。

在2500多年前世尊的教化中,已經存在平等、自由、民主這些概念了。如今,這些內容仍然很時髦。也就是說,佛陀已經時髦了2500多年。

佛陀一直很時尚,佛陀的時尚是反世俗的時尚。古代印度的俗人以留長髮、梳發髻為時尚,佛陀卻讓出家人把須發剃除。

俗人以穿名貴衣服為時尚,佛教僧團把從垃圾堆里撿來的破布洗好、縫好,穿在身上作為袈裟。俗人以身上掛瓔珞、戴花鬘、塗香料為時尚,佛教主張不香油塗身,不著香花鬘……

佛陀不是為了反世俗而反世俗的,他強調的修行方式都有深刻的含義。他知道,時尚的外表是虛偽與浮華,而時尚的內涵是純真質樸的心。那個與法爾如是的法能夠恆常相應的精神境界,才是真正的時尚!

有一段時間,我在《時尚先生》雜誌上寫專欄。當時這本刊物的主編王鋒提出了「軟時尚」和「硬時尚」的概念,我很欣賞。

多數年輕人喜歡的是「硬時尚」,比如國際名牌。他們以為擁有那些名牌物品就是擁有時尚。如果經濟條件不足以購買名牌物品,他們就把自己打扮得奇異一點,變成「非主流」,以此作為時尚的象徵。

一次,我在旅途中往車窗外邊看,恰好看到一位非主流的男孩站在街頭,他的頭髮高聳,大概有一尺半到兩尺那麼高,結構很複雜。

隨行的人對我說:「師父,看來他出門之前至少要用兩三個小時打理頭髮,才能有這樣的效果。」他花費那麼大工夫,就是為了在街上站一會兒給大家看,展示自己的時尚。

但是,他可能不知道還有一種時尚是「軟時尚」。「軟時尚」是精神和心靈的時尚。今天,學佛成了一種時尚。現在很多人已經普遍發現外在的物欲永遠不能帶來內心的寧靜,於是開始追求在心靈層面的純潔與淨化,這就是在追求軟時尚。

這種心靈的時尚能夠改變精神的面貌,改變一生的命運,這樣的追求遠遠比追求物欲高尚得多。

然而,現在也出現了一批小資情調的學佛人。他們不皈依不受戒,只是到佛教的寺廟里去獲得一時內心的寧靜,使生活變得更加閒適與充裕。

他們不知道:佛法不是用來點綴生活的,佛法是用來改變生命的。

點綴生活,就是把佛法當作飯後的甜點,作為物欲滿足之後更高一層的精神享受,或者在自己「精神低糖」的時候,用來刺激大腦分泌多巴胺,讓自己得到一點興奮和愉悅。

這種生活的點綴不能改變生命的本質,因為這只是一個茶餘飯後的消遣,而不是畢生為之奮鬥的追求。古人早就一語道破這樣「小資學佛」的本來面目——「吃得酒肉飽,來尋僧談禪」。說得難聽,就是拿佛法來消食。

如果大家只是把學佛當作生活中的一次歇腳,只是把柏林禪寺當成一個小小的驛站,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我們要明白,真正的學佛是改變自己的內心,提升生命和生活的質量,最核心的目的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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