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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薩欽哲仁波切:悲傷是非常重要的!

在《般若經》當中,佛陀曾言:"悲傷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你認為我們有各式各樣的財富,像是房子、金錢、朋友等等世俗財富,那麼我們也有一種超越世俗的財富。 各位都知道,財富很難獲得,尤其是超越世俗的財富;對於佛法初學者,超越世俗的財富更是不多。 "悲傷"是身為一位修行者應該具備的重要財富之一,秋揚創巴仁波切。

當然,各位可能會認為,我們生活當中已經有太多令人傷心的事了,但我們一般的悲傷跟我將要談的代表財富的這種悲傷並不相同。 一般的悲傷就像嘗試將三顆草莓迭羅漢。 你懷抱這樣的希望:有了一顆草莓之後,就試圖將第二顆草莓迭在第一顆上面;第二顆還可以站得住,但是要迭第三顆而且不掉下來就很難了。 有時情況更糟,第三顆草莓看起來像是站在第二顆草莓上幾秒鐘,這可不妙! 因為它給你希望,讓你覺得下一次會成功,下一次會不同。

我們的生活就有點像是這樣,從一開始,我們就一直在嘗試各種事物,但鮮少有人覺得自己還可以或自己已經充分活過了人生,我們想的多半是"我還未好好活過"——這樣的悲傷是世俗的悲傷。

當我們談超越世俗的悲傷,也就是我們將要討論的代表財富的悲傷,它某種程度上像是一種幸福的悲傷。 這有點兒像是聆聽一首悲傷的歌,悲傷來自了悟事實,瞭解到不論你做什麼、不論你多麼接近成功,第三顆草莓終究只能站立一會兒然後掉落。 了解那樣的事實、那樣的感覺,基本上就像是嘲笑自己——我們談的是這種悲傷。

我們就像是在嘲笑自己、自己做事的方式、自己的態度和想法,這對我們會有説明。 人生如此辛苦,那又怎麼樣? 所以我們不停地逛街購物,彷彿會活上一千年似的。 當我們逛街購物,就是嘗試把第三顆草莓迭在第二顆之上。 這就是為何"由衷的悲傷"是如此重要的財富。

獲得這種財富的唯一之道,先別提"獲得",唯一能讓我們開始珍惜、渴望這種財富的方式,就是了解實相。 我們要談的並不是了悟很深奧的實相,譬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次要談的是很簡單的事實,我們別無選擇而必須接受的事實──死亡。 但我們談的不是未來才會發生的死亡,而是現在就正在發生的事實──當下這一刻,我們正在死亡。

了悟這種死亡的事實其實也就是了悟生存的實相。 當然各位都知道這點,我會對此詳加解釋,但不會給各位一張臨終時應該如何打包行李的清單。 這裡有個非常重要的議題:轉世、來生。 如果沒有來生,就沒什麼好擔心,你就像一座工廠,當電力耗盡,工廠也隨之停止運轉。 我們都算是佛教徒,所以我們許多人不加思索地就相信輪迴轉世的概念,並自豪於這樣的信仰。

相反地,一些無政府主義的科學家們也許自豪於相信沒有轉世這回事,從佛教的觀點來看,有沒有轉世,在究竟的層次上都屬二元對立,因此我們只能在相對的層次上來討論轉世的概念。 當我們在相對的層次上討論時,基本上,我們是非常模糊地討論。 模糊、籠統、不精準,這是整套相對真理的一部分。

同樣也是在《般若經》當中,佛陀提到,他告訴一位即將證得初地的弟子——菩薩證得初地算是一種很高的境界——他於二大劫、無數生之中累積了許多福德,並且清淨了所有染汙。

然而這位菩薩心生嘀咕說:"二大劫、幾百萬次的轉世再轉世,這真是久啊! "

佛陀回答:"別擔心,當你證得初地,你會發現,所有這些轉世、新年、聖誕、國籍變換、轉化為各類眾生──有時在天上飛、有時在水裡遊,這些全都發生在火花迸裂又熄滅的剎那之間。 "

佛陀又說:"而後當你證得十地,回首發現自己已然渡化了無量無邊的有情眾生。 "

佛陀對這位菩薩說:“如果一位菩薩認為自己已經渡了無量眾生,這就像一隻螢火蟲認為自己點亮了全世界一樣。 "

佛然後接著說:"當你一旦成佛,將會發現自己從未曾是眾生、從未曾努力修行、也從未自始即受苦,你那時甚至也不是佛。”

上述三段話讓我們洞悉大乘佛教令人驚歎的觀點。 第一段話當中,佛打破了時間的概念,如果沒有時間,又如何會有轉世來生? 第二段話,佛打破空間的概念。 在第三段話裡面,佛打破道、果的整個概念。 所以轉世只存在於時間概念的背景之下。

從昨天到今天我持續著,這種相續是我唯一擁有並且能指稱為轉世再生的東西。 這種相續的經驗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碰到阻礙為止。

有一個類似的印度故事寫得很好。 有一個人總是向克里希那祈求,有天他夢見口渴,在夢中四處討水喝,然後有人給他水,而這水變成了大洪水,他被洪水衝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岸邊。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家,也不知道該如何聯繫他的妻子與小孩,年復一年,他尋覓歸途。 在此同時,他遇見一個女孩,和她共組新的家庭。 有天他去取水時,從湖面上看見自己的倒影,垂垂老矣,臉上爬滿皺紋,鬍鬚灰白。 他感到悲傷莫名,憶起了前妻,就在此刻他突然從夢中驚醒,然後克里希那出現在他面前。 抱歉,我知道這應該是要跟佛法有關的教授才對! 克里希那對他說:「你怎麼了? 你要喝水我就給你水了! "

我提這個故事的原因是,當這個人由夢中驚醒時,他失去家庭、另組家庭等等事情所經歷的時間,都在一瞬間消失。 由於成長的文化,我們大部分人以為,轉世是換一個身體,而且這在很久的將來才會發生,但我們不應該以為將來才會發生這種事。 當那個人看見湖中自己的倒影,他感到非常悲傷,就在那時他驚醒了,也許是看見自己倒影時所產生的悲傷使得這個夢結束了。

因此,佛教徒相信,轉世會持續不斷至摧毀相續的因緣來到,這是他們理解的方式。 這個因緣就是赫赫有名的證悟,證悟意指從輪迴相續中覺醒過來。

我之所以提這些是因為,如果沒有具備上述的觀念,死亡意味著什麼都沒有──死亡實在毫無意義、毫無用處,也不值得被討論,因為它是結束。

但從佛教的觀點,死亡並非結束,死亡並非你最後一次說再見的時候,你最後一次說再見應該是在證悟之前的時刻。


悲傷是種權利!從悲慟中學習療癒

悲傷是愛的代價

在正式談論該如何面對悲傷前,我想先說明一下:死亡並不是造成失落的唯一原因,而任何形式的失落都會引起悲傷。

為所愛之人的死感到難過是不言自明的,然而只要與自己依戀的某樣東西或某個人的關係中斷,也會令人憂傷。例如我們會為離婚和分居悲傷,為寵物往生而哀傷,為失去至關重要的東西(例如家庭、工作或汽車)悲傷,為具有象徵意義的事物(例如失去聲譽名望或社會地位)而悲傷。我們也可能為自己素未謀面的人物隕歿而哀嘆。

許多時候,我們可能會很驚訝,原本以為老早就結束的關係竟然仍會引發我們的悲傷,例如前夫或前妻過世。我們會為自己或是關切對象的病況而悲傷。當健康每況愈下,需要放棄自己重視的活動,或甚至連參與普通活動都能力減退時,我們也會面臨一連串失落。

在經歷各個的人生階段時,我們也會為不同類型的失落感到悲傷。像是一位母親會因為進入前青春期的兒子第一次拒絕在眾人面前擁抱而感到難過,又或年長者在被迫放棄駕照時會因為失去獨立自主性而感到悲傷。

這類失落經常被剝奪了悲傷的權利(disenfranchised),因為社會經常禁止我們為這類失落而悲傷,有時甚至連我們都低估或忘記了自己的痛苦。我們在感到失落的同時,也相信自己沒有為它們悲傷的權利。我們經常默默承受痛苦,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些悲傷反應,也不了解這種反應的來龍去脈,而且幾乎得不到支持和認可。

悲傷可預測?

如果我們真能知道自己會經歷什麼事、在什麼時候會經歷,以及悲傷會維持多久,事情就容易多了。一些最早期的醫生和治療師把悲傷視為一種疾病,而且相信悲傷就像許多病症一樣,會按常理發展。他們也認為,心理諮商就像醫學一樣,可能會緩解症狀,甚至縮短悲傷的時間,而且沒有併發症,悲傷的人終究會康復。

「悲傷是可以預測的」,這種觀念是悲傷「階段理論」很普遍的一個原因,即使研究從未證實「有階段性」這件事。但「我們可以透過不同階段逐漸回復」這樣的想法,則保證會有解決方案。我們的心路歷程就像是個故事,在故事中,主角面臨一項挑戰,而且在各項試驗之後會變得更強大,也更明智。

勇敢面對悲傷的確會使人成長,但你所採取的方式,可能和造成你悲傷的失落一樣是無法預測的。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我們來自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信仰,過著不同的生活,和所愛之人保有自己的關係,也保有自己的過往記憶。我們經歷的每一項失落都是獨特的。

經歷喪父或喪母之痛,不一定比遭逢喪子或喪偶來得輕易或艱辛,它們只是失去的對象不同。每一種死亡也都是以獨特的方式發生,有些是因為久病不癒,有些是突然發生並造成創傷。鑒於這一切的差異,我們不會以相同的方式回應悲傷。你的悲傷和你一樣獨一無二。

悲傷的時間表

相信悲傷會有時間表,是嘗試使「無法預料之事」變成「可預測之事」的其中一種做法。畢竟,疾病是遵循一個確切的途徑:我們感冒,多半會持續一兩個星期。那麼,悲傷又會持續多久?

近親過世後,一般准許的喪假時間,似乎暗示我們在幾天或幾週內,一切應該會恢復正常。所以,只要給予一定的時間,或許最多一年,我們就應該會「撐過去」。社會上存有「悲傷只能延續一個月(或一年等)」這樣的期限迷思,所以當一般人認為你應該比較平復時,你甚至發現認為自己感覺更糟了。

請記住,悲傷並沒有所謂的「應該」。悲傷不是按常規發展的疾病。相反地,悲傷會在人生中迂迴前進,你無法預測它的路線或時間,也無法預測它會改變你的時間和地點。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

雖然我們因為死亡的定局而感到震驚,但是在人剛過世時,有些因素會對我們的心情產生緩衝作用,像是我們有很多事要處理:喪禮得預先規劃,訃聞和鮮花得先確認,死亡證明申請表要送出,還有各種文件和報告需要經過審查,這些繁雜的瑣事會讓我們無暇感受悲傷的錐心之痛。另外,親朋好友給予的滿滿關懷,也會在這個初期階段溫暖和撫慰了我們。

稍後,也許經過一、兩個月後,許多人經歷了深沈的悲痛後,震驚之情逐漸遠離,與死亡相關的工作也暫告一段落,獲得的支持也會漸漸消失,因為周邊的人們已不再沈湎於過去,生活仍要繼續前進。我的一位客戶談及她休完喪假後返回工作崗位第一天,信箱裡沒有一張慰問卡,語音信箱裡也沒有支持打氣的訊息。她說:「後來我了解,我是獨自一人,真的是獨自悲傷。」

有些低潮則是不可預期的。假期往往很難度過,生日或週年紀念等特殊日子也一樣,尤其是忌日更讓人難受。與季節有關的線索也可能讓你想到逝去的親友。如果你在夏末遭逢親友過世,八月下旬的開學特賣會可能會提醒你的失落。還有些具有意義的特定日子,像是:「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帶他到醫院的日子」、「這是她陷入昏迷之前我們交談的最後一天」。

要懂得放手?

我認為這是所有與悲傷有關的迷思中最具破壞性的一個。這個迷思可以追溯到佛洛伊德最早開始論述悲傷的時候。佛洛伊德建議,哀悼的過程要包含慢慢抽離曾經投注在逝者身上的情緒能量,然後將這種能量再投注到其他人和關係上。換句話說,他認為悲傷是與「放手」有關。

但我認為,如果說哀悼的過程是檢視和釋放投注於一項關係的情感,這種對悲傷的過時觀點,根本不是看待個人失落的好方法。例如,當美國民權領袖馬丁.路德.金恩過世時,他的遺孀科麗塔.史考特.金恩做出一項慎重的決定:要活下去繼續發揚金恩留下的功績和一生的志業,繼續為推動人權而奮鬥。

與此同時,她也決心不會再婚,因為再婚會弱化她做為金恩遺孀所具有的道德權威。沒有人可以說,以她的哀悼方式維持她的連結是錯誤的。「放手」對我們悲傷心理諮詢這行而言是行不通的。

在執業時,我發現許多案主都擔心,痛苦減輕就代表記憶已逐漸消失,因此他們寧可身陷痛苦,也不願忘記過去。但我向你保證,當你的傷痛逐漸淡去時,你將更能保有回憶。有些跡象甚至顯示你會變得更好,包括你已能笑看逝者的過往,而那些是逝者在剛過世時會令你痛苦到不堪回首的故事。

死亡結束了一個生命,但並未結束一段關係。有關「悲傷代表需要放手」的觀念,近年來已經有了徹底的轉變。傷痛並不代表需要切斷與逝者的連結,反而能與他們持續保有連結,而且這種連結會以許多方式表現。

無形的羈絆

回憶也會滋養和溫暖我們的生命。我們所愛之人成為我們人生的一部分,我們無法將自己與他們分開,他們會在我們成為什麼樣的人以及我們如何看待自己的方式上,留下難以抹滅的標記。例如,我是我哥哥姐姐的小弟,也是我父母的兒子,這些身分定義了現在的我。

我們的家族會留下成就,又或是包袱給我們。還有最明顯的是身體特徵,例如我們笑起來的樣子,或是眼珠顏色和髮色。比較深層的遺緒,則是我們學到的人生教訓,以及我們從那些關係獲得的體悟。有些遺緒可能很小,但卻很有個人風格。例如,我每天一早都會擬出待辦事項清單,這是我承襲自我父親的習慣。後來,我兒子也這樣做。

有些人則經歷了非凡的連結時刻,例如實現夢想後,覺得是逝者冥冥中的庇佑;或是因為死亡,使我們體悟到自己生在這個世上是有意義的。我們也可能透過信仰感受到其他的連結,相信我們哀悼的人已上天堂,終有一天我們會再相聚。

但需要注意的是,持續下去的連結何時會侷限我們的人生,你無須要覺得一定得信守已經不合乎情理或對你已無助益的承諾。例如,我有個大學部的學生覺得必須遵守他對臨終父親所做的承諾,進入政府機構任職,但他現在並不再希望能擔任公職。另一位案主則曾在她丈夫臨終前向他保證絕不再婚,後來她對這項承諾感到困擾。

悲傷或許沒有盡頭

許多人認為,某種行為或活動可以帶給你某種悲傷的終結,或是從悲傷中解脫。例如,葬禮就是提供終結感受的一種方式,一旦我們看到逝者安詳地躺在棺木裡,就覺得他的苦難已到盡頭,他終於可以安息了。

一份驗屍報告也能產生同樣的意義,就好像我們了解親友真正的死因後,就可以彌封曾駐足於我們生命中的那個篇章。也有人覺得,透過進行私人的儀式或紀念活動、刺個紀念刺青、寫信給逝者等,都具有止痛療傷的作用。但我要告訴你,這樣做這並不會使你的傷痛就此結束。

這種終結的概念是建立在兩個毫無根據的迷思上,第一個迷思是悲傷具有時間表,第二個迷思是我們能藉著放手或脫離所愛之人超越悲傷。

大多數喪親者發現,時間會沖淡他們的痛苦,他們可以和事情發生之前一樣正常生活,有時甚至會活得更好。但即使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可能仍會經歷一波波短暫的悲傷,深深感受失落。悲傷不是一種有待復元的疾病,也不是朝目的前行的一項活動。相反地,悲傷是個終生的旅程。

自己解決失落

源自一個世紀前佛洛伊德對悲傷的看法。他相信,當我們經歷失落時,同時也預期會經歷某種重大的痛苦。他認為,表現出痛苦是種徵兆,這表示我們的悲傷出了重大的差錯,代表我們否認自己的失落或是壓抑悲傷。佛洛伊德相信,人需要表達自己的悲傷,包括哭泣、渴望,或明顯表現出某種痛苦的感受,如此人們才能從悲傷中復原並且解決失落感。

許多自助類型的文獻資料也載明,公開表達悲傷情緒和公開表現悲傷的人,會比壓抑情緒的人健康。由於這項錯誤的假設,使得能真正妥善處理悲傷情緒的人可能會受到影響,以為自己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種迷思的危險性,就像五階段模式所產生的迷思一樣,它設定了一個悲傷的方法,亦即一種路線圖,如果我們不遵循圖示行走,就是有問題的,就是在壓抑或否認自己的悲傷,或者甚至更糟的是,可能我們並不像自己認為地那麼喜愛或在乎逝者。

我曾經認識一對夫婦,他們的小女兒因白血病過世,妻子每次看到讓她憶起愛女的東西,經常會哭起來;先生則是成立一個學術基金會來維持對女兒的記憶。他從沒掉過眼淚,對此,他妻子感到很揪心,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愛他們的女兒。而他也很困惑妻子竟然看不出,保存女兒傳下來的東西,就是具有愛與奉獻的做法。

情感偏差

這種對「表現個人情緒」的期望,可能源自諮商中所謂的「情感偏誤(affective bias)」。我們在諮商時常會問當事人:「你對那件事有什麼感覺?」一般認為女性比較容易接受協助和表達情感,因此男性在悲傷中比女性處於不利地位。

最近有位心理諮商師在一場演講中建議,當悲傷的男性使用「還好」(fine)一詞來回應「你好嗎?」這個問題時,它應該被解讀成「感覺深藏在心中,從未表達出來」(feelings inside, never expressed)的意思。

面對失落,我們需要面對與處理,但每個人都是以屬於自己的方式來做到這點。對某些人而言,這是漫長、艱鉅和挑戰情緒的任務,有些人則可以更快地處理悲傷,而且比較不會心亂如麻。

每個人在處理悲傷,以及經歷、表達和適應失落的方式上也可能不同。你悲傷的方式、如何表現出失落,又無論你是用哭泣、崩潰,或是以堅忍的方式回應,都不是衡量你有多愛逝者的方式。

當然,以公開表達悲傷的方式是一種方法,但其他方式也同樣有效。感性地表達悲傷是種直覺反應。對艾莉西亞來說,處理自己的悲傷的方式包括加入支持性團體,在這個團體中,她可以在一群互相打氣的家長中哭泣,這些家長也了解她的失落。

她可以處理自己複雜的情緒,包括因為失落而產生的愧疚、對上帝的憤怒,以及當死亡終於結束她女兒飽受折磨的最後時日之際她感受到的解脫。她說,身處充滿同情心的環境中,「人們終會獲得體悟。」

有時,人們則會經歷生理上的悲傷,例如煩躁不安或身體疼痛。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會因為悲傷而思考或是去做某些事。這就是鮑伯處理失落的方式。鮑伯擔任機師的兒子在一次訓練任務飛越海洋時消失。之後鮑伯研究潮汐類型,每天下午,他會駕駛自己的飛機搜尋海面,看看能否找到殘骸的蛛絲馬跡。

復原力因人而異

許多人確實對失落的適應力較強,對悲傷產生反應較小,而且也可以繼續妥善因應工作、家庭或學校方面的所有要求。還有許多人在沒有任何協助下也能應付得宜。並非每個人都需要諮商,但有些人確實需要,特別是處理複雜失落感以及沒有強大支持系統的人們。

最近一項調查顯示,略少於半數的受訪者相對來說,較少表現出悲傷,甚至在痛失至親之後,還能維持正常作息。研究人員將這些人列為是具有復原力(resilient)的人。

具有復原力的悲傷者通常有某些共同特質。例如,這類型的人在生活中較少出現失落的情況:死別並不常發生;失落也不會接踵而至。具有復原力的悲傷者在遭逢失落之前,心理是健全的。他們具有強大的內在靈性,這種靈性能提供慰藉與支持。

具有復原力的悲傷者通常不曾經歷親近者猝逝的情況,也不曾經歷「可以避免的」死亡,亦即他們很少看到自己本來可做些什麼來避免失落的情況。大多數人說,他們發現能向逝者道別,是種莫大的安慰。

以車禍或甚至中風、心臟病等較為突然的死亡來說,若詢問死者的親友假設性的問題,會他它們一直感到愧疚。此外,你不需要擔心自己做的是否比應該要做的更好。你可以從你做的事中獲得安慰,也可以向那些「你認為做得不錯的人們學習。

何種形式都難接受

這項迷思背後還隱含許多解釋,例如,「久病不癒讓逝者較難受,但是讓生者比較不會太難過;猝逝讓逝者比較不痛苦,但是讓生者比較難受。」這項迷思是根植於「預期性悲傷」(anticipatory grief)概念的誤解。

「預期性悲傷」是指已預期有人死劫難逃,而先為失落感到悲傷。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在某人過世之前已經感到悲傷,等到對方過世時,我們比較不會震驚,而且也已經完成一部分的悲傷。我的一位導師厄爾.格羅爾曼拉比(Rabbi Earl Grollman)過去時常強調,最糟糕的失落就是我們現在正在處理的失落。

不論是長期或突然的失落,都會為生者製造不同的難題。突然的失落可能會帶來創傷感,覺得世界不再安全和可預期,也對失落深感震驚,並且還要面對逝者留下的未竟事務。在長期的失落中,我們也可能會產生矛盾感,一方面等待不可避免的死亡,一方面又冀望能尋求避開死亡的定局。

預期性悲傷或是預期性哀悼是種誤解。我們在逝者生病期間感到悲傷的,通常是與疾病相關的失能,不論是身體或是精神層面。一直要逝者真的往生時,我們才會為失去他們而悲傷。

面對失去,好好悲傷:傷痛不會永遠在,練習療癒自己,找到成長的力量
Grief Is A Journey:Finding Your Path through Loss
作者: 肯尼斯J.多卡

原文作者: Kenneth J. Doka
譯者: 林麗冠
出版社:時報出版


來點悲傷的負能量反而對你我有益?那該如何擁抱悲傷呢?

從小時候開始,我就對於「要樂觀」、「不可以哭」這些話,感到非常的反感。那些話不僅不合人性,更標榜著追求不可能達到的目標:「時時保持微笑」,反而讓人們過得更加辛苦。

但是,要為負面情緒說話,總還是得拿出一些證據來,畢竟從演化的角度來看,負面情緒得以保留下來,必然有其必要性。負面情緒可以分成很多種,有一些的功能還蠻好理解的,例如恐懼、憤怒、羞恥與噁心等這些感受,有助於我們辨認威脅與危險,並進而逃避或克服它們。

那麼,悲傷呢?

表達悲傷,讓彼此更加靠近

過去的研究發現,悲傷其實有助於提升我們的認知功能、讓我們更能注意到細節,也減少了刻板印象的形成;除此之外,悲傷也讓我們更能注意到他人說話的脈絡,對於他人的情緒更能同理與理解。而這一些功能,都有助於我們和其他人建立起更緊密的關係。

除此之外,悲傷也能做為「需要被關注」的訊號,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讓我們更有機會去傾聽對方。也就是說,悲傷這個情緒,除了讓悲傷者本身更能理解他人之外,也能讓他人願意靠近自己,可以說是拉近彼此關係的重要情緒之一。這也是為什麼,比起酒肉朋友我們更重視可以談心的朋友,「患難見真情」或許就是這麼一回事。

而當我們不斷抹煞他人悲傷的天性、也不斷抗拒自己的悲傷時,其實反而會在無形之中讓自己和他人越來越疏遠,少了許多接觸彼此的機會與能力。

悲傷,讓我們願意關心彼此,變得更加靠近。

危機就是轉機,悲傷讓你反敗為勝

除了讓彼此更加靠近之外,所謂「失敗為成功之母」,也很精確地描述了悲傷的功能。過去研究發現,當我們悲傷時,反而會更專注於眼前失敗的細節而不容易分心,也有較好的注意力;悲傷也能讓我們做出更精確的判斷,讓自己變得比較不容易受騙。

所謂樂極生悲,可能就是因為當一個人太快樂時,很容易忽略掉一些細節,而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害。相對的,悲傷則令我們更專注於眼前的事物,讓我們不易好高騖遠,反而能為過去的失敗想出解套的方法。除此之外,處在悲傷情緒當中的人和處在快樂情緒當中的人相比,更容易堅持到底、努力不懈,也讓事情有了更多轉圜、反敗為勝的餘地。

記得我曾經寫過一篇談論正向情緒的文章,裡面提到了:正向情緒有助於我們看得更廣;但是當我們看得更廣時,雖有可能會讓我們跳脫框架,卻也可能讓我們太過好高騖遠;同樣的,悲傷情緒有可能讓我們不斷地卡在小圈圈裡,但也有可能讓我們能專注於眼前的失敗,得以柳暗花明又一村。

悲傷讓我們專注於眼前事物,使我們不易好高騖遠。

那麼,我們該如何運用悲傷?

既然悲傷有可能會帶來好處,也有可能帶來壞處,那麼,我們又該如何善用悲傷呢?在談論如何運用悲傷之前,我覺得要先試著讓自己能夠悲傷,也要試著允許其他人悲傷。很多時候,我們很怕看到周遭的親人、情人或朋友哭,好像對方一旦哭了,就是自己做錯什麼似的。我們也害怕哭給別人看,當我們哭的時候,好像就讓對方產生了愧疚感,而對方的愧疚感,也讓我們覺得很自責。

正因為如此,我們常常不讓自己在人前哭,也不希望看到別人在自己面前哭。但是,悲傷和對錯是完全無關的事情,那只是我們的真實感受,即便因為你做了某件事情,讓另一個人感到難過,也不必然代表你做錯了什麼事情。要切開這兩者有點困難,但哭泣本身傳達的事情可以是「當你做這件事情時,我感到很難過。」而不必然是「因為你害我難過,所以你做錯了。」

擁抱悲傷吧,它只是情緒、無關對錯。

在感情裡,很常遇到這樣的情況。當其中一方哭的時候,另一方就變得很焦急,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對方的事情,傷害到了對方似的,因而充滿罪惡感;而另一方也因為自己的哭泣讓對方著急,而變得更為自責,想要趕快收起眼淚,不再允許自己哭泣。

但其實,我們可以試著練習,讓悲傷就只是一種情緒,撇開對錯,讓我們仔細去感受,悲傷本身想傳達給我們的訊息,譬如「我真的很重視你,所以我感到很難過。」而不再是「你都不懂我,傷害我這麼深,所以我才會哭。」


總是痲痹不好的感覺會出大事!學會擁抱悲傷,才是理解「如何快樂」的關鍵。

不要抗拒悲傷,悲傷是很重要的情緒,能讓我們停下來,思考現在身處的位置,然後才能繼續前往人生的下一個階段。

BY beauty girl cryChepko

如果每當遇到痛苦時只想麻痺自己,你就會比較難度過風暴。已故心理學家海穆・吉諾特(Haim Ginott)的著作《父母怎樣跟孩子說話》(Between Parent and Child)中寫道:「許多人因為從小所受的教育而不明白自己的感受。當他們感覺到恨,大人卻說只是不喜歡。當他們感覺到恐懼,大人卻說沒什麼好怕的。當他們感覺到痛苦,大人叫他們要勇敢、要微笑。孩子要依賴父母調節情緒,因為他們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做。然而,若是照顧者也不懂,或者也沒有人教過他們,因為大家都認為『不好的感覺』只要麻痺掉就好,那是真的會出大事的。」

多數人一出生就被教育要抗拒「悲傷」

二〇一九年《衛報》的一篇報導中指出,從我們出生的第一天,社會就教育我們「不要悲傷」。在英國,大部分的嬰兒除了奶之外,第一個嘗到的東西就是Calpol―甜滋滋的紫色止痛糖漿,附贈方便的餵藥器,讓許多家長覺得自己有如西部牛仔。國民保健署建議在嬰兒八週大、第一次接種疫苗之後,餵他們服用液態乙醯胺酚(Paracetamol)以預防可能的不適症狀,八成四的嬰兒會在出生六個月內服用Calpol。

一篇Calpol的廣告上面寫著:「全家歡樂出遊去,別讓痛痛來攪局。」這個廣告傳達的意思很明顯:無論有多好的理由,總之,好的父母就不該讓孩子吃苦。我們身處的文化要求所有憂愁都必須立刻消除,悲傷則應該「解決」,而不是體會―因此比起上一代的人,我們的容忍度更差。BBC(英國國家廣播公司)在二〇一八年製作的一部紀錄片中指出,現在的英國兒童用藥量比四十年前增加三倍。

「因為現在的生活大多都科技化了,因此當我們發生問題時,也會期待科技或藥物把我們『修理』好。」心理治療師兼哀痛專家茱莉雅・山謬女爵表示。「然而,悲傷不是這樣的。從很小的時候,父母就盡可能讓我們對悲傷免疫。我們受到過分保護。我們往往沒有學到,經歷少量痛苦,能讓我們懂得如何面對巨大的痛苦。」

企圖抵抗悲傷結果反而更糟

「我們企圖抵抗悲傷:整個社會幾乎自動化地想要減輕不適。問題是,這樣做反而更糟。」華盛頓特區美利堅大學(American University)的納森尼爾・赫爾教授是情緒調節專家,我透過Skype訪問時,他表示:「『悲傷』真的很重要。大家必須體認悲傷,並且瞭解悲傷能帶給我們什麼。經常有人對我說:『我只是不想再感到焦慮―我不想感到悲傷。』我只能對他們說:『我幫不了你!』因為你不該『不想感到悲傷』。」就連赫爾的心理系學生也很難理解這個道理。「如果我問:『人為什麼會悲傷?』他們會說:『呃,因為沒有悲傷就沒有快樂!就像光與影一樣。』但不是這樣的,他們忽視了悲傷在社會上的功能。悲傷會釋放出訊號,類似:『喂!快來幫我!』讓其他人團結起來幫忙。」赫爾也認為,當我們陷入困境,不知如何脫離時,也會感到悲傷。「這種時候悲傷非常有用。」

「悲傷屬於解決問題的情緒類型,」他說,「悲傷會製造出反省。我認為反省是悲傷情緒的認知表現―就像擔憂是『焦慮』這種情緒的認知表現。因此悲傷是很重要的情緒,能讓我們停下來,思考現在身處的位置,然後才能繼續前往人生的下一個階段。」

最早提出這個想法的人,是丹麥哲學家齊克果。他認為,悲傷與絕望不只能誘發「喜悅」,也是不可避免的感情,更重要的是:要讓改變發生,這兩種情緒不可或缺。丹麥阿爾路斯大學的心理學教授亨利克・胡奧歐森(Henrik Høgh-Olsen)也是齊克果專家,這樣說:「我們需要絕望。當人感覺到悲傷、空虛、焦慮―這種存在性的感受會讓我們停下腳步思考―這是很好的機會,可以讓我們在人生中做出改變,『逆游』而上。」有人會問是「逆流」而上吧?亨利克重申是「逆游。」

悲傷通常會變成腹部的問題

要是我們不肯接受絕望的帶領,又會發生什麼事?「我們會變成機器人!會吃喝拉撒睡的機器人!」「要是不肯接受、消化悲傷,最後會以生理方式表現出來。」兒童與青少年心理治療師珍恩・埃爾佛警告。她說明,疾病―真正的疾病,需要服用Calpol的那種―可能變成兒童表達情緒的唯一方式。

「例如說,他們會沒有原因地腹痛、頭痛。」很多人在小時候腸胃變成了「情緒氣壓計」,我們會覺得肚子不舒服,但是無法分辨是因為飢餓、疲倦、壓力或悲傷。比起克服壓力、悲傷或補眠,吃東西是速度最快的解藥,所以當我感覺肚子怪怪的,就會先吃東西作為急救,以防萬一。

這是很常見的現象。已故心理分析師喬依絲・麥度高(Joyce McDougall)曾經寫道,哀痛可能以失去食慾表現,但也可能會增加食慾,因為企圖用食物「填補空虛」。「幼童有時會不知道身體到底哪裡痛,至少要到十歲左右才能清楚分辨。」羅斯・寇麥克(Ross Cormack)如此表示,他是心理治療師,也是英國兒童失親慈善組織「溫斯頓的心願」(Winston's Wish)的治療主任。「悲傷通常會變成腹部的問題。」

悲傷的兒童也會比較容易恐慌,過度依賴皮質醇(Cortisol)―壓力荷爾蒙―以及腎上腺素,使得他們經常處於反擊或逃跑狀態。吃東西的效果還算不錯,可以降低這種反應,並且讓我們平靜。不過,這種解決方式非常短暫。

所有生理障礙中,一成五來自於沒有解決的哀痛

這只是暫時的「緩解」,當下一波「感覺」來的時候,還是需要處理的。哀痛引起的其他常見生理症狀還包括:胸口或喉嚨緊繃,對噪音過度敏感,呼吸困難,感覺極度疲憊或虛弱,口乾舌燥,食慾增加或降低,失眠或害怕入睡,以及各種疼痛。二〇一四年的一項研究甚至發現,經歷哀痛的成人,一些種類的白血球製造量會降低,導致他們比較容易受感染。

茱莉雅・山謬在她的著作《悲傷練習》(Grief Works)中表示,所有的生理障礙當中,一成五來自於沒有解決的哀痛。山謬也發現到,失親的兒童若是沒有妥善處理情緒,長大之後更容易有上癮或精神健康問題。赫爾表示,我們這些情緒調節有困難的人,通常會出現下列三種狀況:一、對刺激信號過度敏感(比別人更快感受到情緒)。二、反應太過強烈(比別人的情緒更強烈)。三、要花更長的時間才能回到基準或「正常狀態」。赫爾說:「成年人必須給兒童適當的回應,才能讓他們在童年時就學到如何正確處理情緒。如果小孩說『我很難過』,但父母卻告訴他『你沒事啦!』,這樣對孩子毫無幫助。

父母必須接受孩子的情緒,並且告訴孩子那是什麼情緒,讓孩子學會如何辨別、處理,也要學會不必因為情緒而感到羞恥或混亂。」他說,因為每種情緒都有各自的用處。「如果我們從一開始就學會接受並容忍各式各樣的情緒―尤其是『負面』的那些―或許對我們所有人都有好處。」

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所做的另一項研究發現,能夠接受心理經驗而非加以批判的人,通常健康狀況都比較好。逃避負面感受,或是因為感到悲傷而嚴厲批判自己的人,更容易發生情緒障礙與困擾。

眼淚和悲傷一樣正常,哭是人類被設定要做的事。

不過,要在現實生活中大哭一場,不覺得丟臉、也不怕被笑,真的有可能發生嗎?恐怕很難。「在痛苦的時候,哭泣是向他人尋求支持的方法。」艾德・芬格霍茲表示,人稱「眼淚教授」的他,任教於荷蘭蒂爾保大學(TilburgUniversity)。人類是唯一會因為情緒而落淚的動物,嬰兒哭泣可以得到父母關注,大人哭泣則可能得到朋友或親人的憐惜。

科學家曾經認為,我們藉由流淚排掉「毒素」與壓力荷爾蒙,哭泣這個行為本身也會製造腦內啡(Endorphins),與讓人感覺愉快的化學物質催產素(Oxytocin)。「不過,哭過之後我們的痛苦並沒有降低,照理來說,分泌腦內啡與催產素之後應該會降低才對。」芬格霍茲說。「而且口水也含有壓力荷爾蒙。不過,有誰會因為狂流口水而心情變好?」「沒有人!」

芬格霍茲與研究同仁發現,哭泣的人皮質醇確實會提高,不過,與母猴分開的小猴焦急呼喊的時候,也能觀察到這種現象。因此,我們之所以覺得心情變好,並非因為排出毒素;我們心情變好,是因為表達悲傷有安撫作用。

德國卡賽爾大學(University of Kassel)的心理學家寇德・貝內克(CordBenecke)研究哭的人與不哭的人,結果發現比起不哭的人,會哭的人比較少有「負面侵略性感受」,例如憤怒或厭惡。「哭泣是人類全體都被設定要做的事,眼淚是有作用的。」芬格霍茲說。

學習如何悲傷的第一課,就是不要抗拒

有時狀況很嚴重,但我們依然必須起床或照顧其他人,即使如此,抗拒悲傷或假裝沒事都不是好辦法。我們必須感受悲傷。這句話說來簡單得像在騙人,但真的要做卻需要勇氣,因為「悲傷」是日常生活中最少被看見的部分。我們必須重新和自己的情緒搭上線,這樣才能妥善處理。

如果我們可以有時間好好悲傷,而不是一直找事情讓自己「忙碌」,那麼,就可以更妥善應對。人之所以為人,不是因為我們做了什麼。有時候,我們只需要「活著」就夠了。只要讓悲傷自然存在──讓悲傷自行跑完所有過程──光是這樣就有幫助。悲傷很正常,我們不該為自己的情緒道歉,能夠與悲傷共處,絕不是弱點,而是力量。學習「如何悲傷」,是理解「如何快樂」重要的第一步

內文來源:悅知文化《就算悲傷,也還是能夠幸福:【英國Amazon精神暨心理學、情緒類暢銷書!】我們如何談論悲傷,以及更好地與自我和解》作者:海倫.羅素

 

慈悲為懷有正能量,避免負能量干擾的有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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