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佛不離「聞、思、修、證」──淺談初機學佛的幾個基本面向

文:果賢法師 | 2018-05-10

現代社會的特色之一,就是網路資訊發達,對於想學佛、或剛學佛的人來說,訊息的取得方便容易,但一方面,也常有不知從何入門的困擾。出現在媒體或書刊上的資訊,有純正佛法,也有附佛外道,由於大多數初學佛者知見尚未穩固,如何從眾多資訊中,去掌握和選擇正確的學佛資糧?

其實,無論資訊如何豐富多元,學佛仍然需要從基礎入手。佛法中的三法印、四聖諦、八正道、十二因緣等,都是基本觀念,掌握這些基礎,便能建立學佛根基。然而,現代人的學習方式經常躐等,只求速成,此外,對一件事的學習,也往往缺乏耐心、無法專注,經常被外境的變化拉著走。

任何學習都應將基礎先扎好,以學佛而言,一定從因緣、因果等基本觀念開始。當代的佛學著作,像印順長老的《佛法概要》、《成佛之道》等書,以及恩師法鼓山創辦人聖嚴師父所著《正信的佛教》、《學佛群疑》等,都可做為入門參考。

 

掌握基本學佛方法:聞、思、修、證

學佛二十多年來,我發現只要清楚佛法的基本原理,並懂得在生活中運用,修行上便不會有太大問題。除了基礎觀念,方法和態度也要掌握。學佛不離「聞、思、修、證」,這是基本方法,也是學習的四個層次。

所謂「聞」,就是去聽、去看、去感受,這是第一層。聽聞之後,對於內容進一步去「思」,也就是如理思惟。至於思考的方式,可先從發問開始,譬如聽到了四聖諦,可以問:佛陀為甚麼要講四聖諦?四聖諦的道理是甚麼?想解決甚麼問題?與我們有何關係?一直反問自己,試著找答案。我們所學的東西,如果未經思考消化,便無法和我們的生命產生連結。這是第二個層次。

「修」是了解道理後,當生活遇到狀況,懂得拿出來運用。舉例來說,平常遇到問題時,多數人會用習慣的模式去思考解決;學佛後,遇上了相同問題,則會有不同的態度和解決方式。譬如遭受了挫折,以前面對的方式,就是怪別人不好,內心無法平靜,煩惱也接連生起。學了佛,會看出挫折是「果」,進而回頭去找「因」,並試著以「正面解讀,逆向思考」的角度去想:這個挫折對我一定有幫助,是我成長的契機。當遇上逆境,能夠練習正向思考,同時抱持感恩心,便是在生活中運用所學。這屬於第三個層次。

而所謂的「證」,就是自己真實體驗到,並從中不斷增長力量。譬如學佛後遇到挫折,會先自我反省、逆向思考,一旦有了正向調整,自己便在其中成長了,當下一次又碰上相同問題,便繼續練習。我們從過去生到現在,累積了太多習氣,學了佛,就要改變這些習性。換句話說,原本我們的業力很強,學佛後,想要變好的願力增強了,遇到境界就練習調心轉念,每練習一次,就多一次成長、多一分力量。這是第四個層次。

在這樣的學習過程中,我們從了解佛學名相開始,到後來會感受到那不是「佛學」,而是「學佛」。佛是覺者,學佛就是學習佛的覺醒和覺照;修學佛法,可以幫助我們化解生命困境,提昇人格與生命的品質。

 

學佛態度:回到佛法核心,當下修行

學佛最終目的是斷煩惱、得解脫,如何達到解脫?就大乘佛教而言,最重要的核心是我們活在人間,便要透過人的身分得解脫,因此,所有的修行皆在待人處世之間、在生活的當下,當修行離開生活,就不是學佛。大乘佛法是透過菩薩行來完成解脫道。

現代世界複雜多元,有人說未來會走向AI(人工智能)時代。無論時代怎麼變化,人們的根本煩惱,並不會隨著外在環境而改變。我們所須建立的學佛態度是:回到佛法的核心、人性的需要,就像聖嚴師父所講「回歸佛陀本懷,推動世界淨化」。常常回到學佛的目的與初衷,清楚自己「為甚麼要學佛?」當我們閱讀佛陀傳記,便知道佛法的產生,無非是為眾生解決煩惱,讓每個人生命更加提昇、更加平安快樂。

現代人身處的學佛環境,特色之一就是資訊發達。由於訊息太豐富,人們常淹沒於資訊海中,對人事物的抉擇和辨識,經常遇到困難,其中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選擇學佛的老師。

如何找對明師?我們可以用三法印來判斷。首先是「諸行無常」,那個人所講的內容,是否符合無常法?如果講「我這個人、這個道場,永遠不會改變」,那就不符合正知見。再者「諸法無我」,如果那個人說自己「已經成佛」,或是「永恆不變」,便不合佛法,「寂靜涅槃」也是指無我的結果。所以,當我們選擇學佛的老師,或是道場、團體時,要審慎明辨,而藉由現代網路之便,更能從多方角度去評估和選擇。

 

持戒:安定自己,開發智慧,和諧社會

對初學佛者來說,戒律非常重要,然而談到持戒,許多人便擔心受到約束,因而止步不前。其實我們可來探討:為何佛教有戒律產生?佛陀為甚麼要制戒?

佛陀早期的弟子們,大多都是賢聖弟子,行為不須規範。但後來進入僧團的人多了,便發生了各種問題,於是佛陀便依弟子所犯之事來制戒。「戒」是止持,指出甚麼事情不應該做,「律」是團體規約、律儀。戒律的根本精神,是保護自己、保護他人,讓團體或社會能夠和諧,所以戒律也是一種倫理。

有心學佛的人都會皈依三寶,受三皈五戒。三皈依是「皈依佛竟,寧捨身命,終不皈依天魔外道;皈依法竟,寧捨身命,終不皈依外道邪說;皈依僧竟,寧捨身命,終不皈依外道邪眾」;五戒則是「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這些都是讓學佛者在生活中有一把保護尺。當我們面對誘惑、困境時,這把尺便會發揮作用。譬如有人送錢給你,如果不是該得的,你會知道不該去拿。從有形的錢財、物品,到無形的色慾、言語,持戒都是在保護自己,讓自己不受困擾,獲得清淨快樂。

了解戒律的精神和作用,再來談三增上學「戒、定、慧」,就能更清楚看到戒的重要性。持戒能幫助我們不做錯事,因此不會有後悔,譬如在夫妻關係之外有第三者,或是取了不義之財,做了這些虧心事,自然感到心虛,這樣的內心還能安定嗎?從這裏可以看出,「戒」能帶來「定」,而「定」的目的,就是開發智慧,當我們的心清淨、安定了,遇上種種困擾,便有智慧去面對;對於人際的關係、環境的變化,觀察力和覺照力便會增強,所開發的智慧也就更多了。

戒律是基本的生活準則,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持戒,便是先將自己做好,而這就是在提昇自我的品質,也幫助社會更安定。所以,初學佛者一定要重視持戒,如果不從持戒開始,其實談不上學佛。聖嚴師父曾將戒律喻為生活的「防腐劑」,從現代人的眼光來看,不妨將戒律看成登山涯的導繩,有了繩子的引導和保護,就能讓我拉著他往上爬,同時讓我們不致掉入山谷。又如,如果說人間紅塵就像玫瑰花叢,那戒律就像我們的防護套,當我們有了這層保護,就可以穿越層層荊棘,安全走入花叢了。

 

正法的環境:精進學佛、努力不懈

在人類歷史上,不管哪個時代,都有人覺得自己身處的時代很糟。事實上,我們的環境從來沒有最好的,但也沒有最壞的。

佛法傳布過程中,流傳著末法之說。末法時代有幾個特徵:信仰佛教的人漸漸稀少,修行的人更少,縱然有佛經存在,也沒有人信受奉行。這當中最重要的關鍵是:人們不學佛、不精進。

從末法的概念來看,我們也可回頭問自己:正法、像法、末法,自己的生命是在哪個階段?如果人生沒目標、生活不精進,便是處在末法時代。當我們將自己放進整個大時代,其實不用憂慮,也無須不安,所有擔心和妄想,對自己的生命都沒有意義和幫助。佛法就是回到當下,我們則必須回到生活,努力讓生命不斷成長。

除了修五戒十善,我們還可以透過禪修,讓身心保持清淨。當我們一念清淨,一念就生淨土,念念清淨,那就念念都在淨土。這樣的方法應用到生活中,不僅提昇了自己,也為他人、為社會帶來安定,這便是在利益他人,也為建立美好的社會,奉獻了一己之力。

 

在正信團體中,安住學習修行

佛教史上,所有立宗立派都由後人成就,例如隋代智者大師,不曾說自己是天台宗,佛陀也沒有說自己是佛教。因此有人疑惑:聖嚴師父為何創立「中華禪法鼓宗」?立宗背後的原因是甚麼?

師父曾到世界各國參訪、弘法,感受未來世界的佛教,將會是融合性的,而漢傳佛教正具有消融性、包容性、適應性、普及性的特質。師父出身漢傳佛教,從法脈上來看,傳承了禪宗的臨濟、曹洞兩脈;從學習歷程來看,師父到過日本、美國,有其成長的經驗和脈絡,這部分無法歸於臨濟或曹洞。

師父承接印度佛教的根本思想,以漢傳佛教作為立足點,希望在國際社會上,弘揚漢傳佛教。也因此,師父說「中華禪法鼓宗」是承先啟後的,立宗的原因,是緣於對漢傳佛教的使命感和責任心,盼望後繼者擔起這項使命和責任,復興推動漢傳佛教,以利益普世的人間大眾。

師父創辦了法鼓山這個團體,建立了「中華禪法鼓宗」,並提到「一師一門,同心同願」。所謂「一師」是指佛陀,「一門」指的是禪門。在當代,佛教已經少有宗派概念,大多以團體為主。人需要團體的歸屬感和修行得學習處、奉獻的著力點,而依眾靠眾修行,也能產生互相增上的力量。

對初機學佛者來說,如果選擇了一個團體,便應安住當中學佛,除非發現這個團體不符合三法印和正知見。其實每個地方都有值得學習之處,因此,鼓勵大家安住在正信的團體中學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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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果賢法師


同修:什麼是「聞、思、修」?應該怎麼理解?

師:「聞」、「思」如果沒有行的基礎,你所聞的也是你的意識,你所思的還是你的思想,不是佛的思想。只有你真正有了修行的基礎,有了破煩惱的基礎,這時候的「聞、思、修」才能夠算得上和佛相應。

我們是這樣的:「我要先聽聞,然後我再去思、去修。」如果你沒有修的基礎,你的思、你的聞,不能保證是正知正見。往往我們是:我們聽了很多年的經,我們在聞;然後我們回去以後好好地去想,好好去思維;接著我們就按著這個做——你已經落在潛意識裡面去了,你所得到的已經是垃圾了,那個行為能夠標準嗎?不能標準,不能正確。所以要邊修、邊聞、邊思,三者是同時完成的。

「思」就是我們修持的感悟,「聞」就是我們修行的一個指導。我們聽到的是我們修行的一個指導,我們聽到了方法,聽到了修行的好處,激發我們修行的願望了,你的願望起現行就是在「修」,過程是同時存在的。

「聞、思、修」是同時存在的,不是一個出來,然後又出來一個,不是這個道理。因為沒有先後,同時存在,只不過是我們眾生覺悟不到,佛菩薩看得很清楚,但是我們眾生有妄想、分別、執著,總是把它給分開了。

所謂「聞、思、修」,你要想一下我們的思想。「聞」,比如說是我們的耳朵;「行」是表示我們的行為,都表現在同一個人身上。再說你這個人,你光有耳朵沒有 思想了,那你耳朵也不存在了,它也沒有知覺,所以根本是一個,你怎麼能把它分開呢?你不能說我光有行為,耳朵也沒有了,人是一體的。

因為整體才是圓滿的佛性,我們所有的一切言語、行為,都是我們自性顯現的一種過程,只不過眾生迷了,有業障,不覺悟不覺察而已。佛菩薩看得很清楚,看得很 明白,能夠知道。眾生一切的現象都是佛性的起用,只不過是迷了以後,起的作用千差萬別,產生了種種喜怒哀樂,種種的不同,但是沒有離開根本,離開了根本那 就沒有法了。這樣講的話就比較深了。

這就說明我們的思想、我們的行動根源是一個,都是從這個根源裡面變化、演變出來的。怎麼演變出來?就是我們有妄念了,然後有了分別執著,產生了我們的言語和行動。「佛以一音而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每一個人的緣分不一樣,障礙也不同。

很多人的觀念是:「我要先『聞』,然後回家去想想,思維思維,然後我再去做。」那「聞」、「思」就分開了。分開了以後,你「聞」的,你去想的時候,「聞」 的給忘掉了;你再去行的時候,「思」的東西也沒保留住,也忘掉了,所以還是以煩惱心來指揮你的煩惱心,最後找來的一定是煩惱。

其實是有辦法的,就是眾生做不到,因為有執著,所以這個辦法不能生效。什麼辦法呢?破執著。所以,遇到逆緣、惡緣才是最磨煉人的時候,是最容易成就的時 候。因為善緣、歡喜緣你容易貪戀:「這個人對我那麼好,這個人那麼可愛。」就總是放不下,總是牽腸掛肚的;這個人天天找你麻煩,天天欺負你,你會想他嗎? 你肯定會討厭他,這個時候你會貪戀他嗎?不會貪戀,這個時候你就會想:「算了吧,解脫吧,還有什麼好執著的?」你看看,這個時候你更容易成就!

 

同修:這個時候就是煩惱心即菩提嗎?

師:這個時候是最大的增上緣,不是煩惱即菩提,是你能夠舍離你的貪愛。貪愛是煩惱,能把它舍掉,它還沒轉變成菩提。等你真正地放下了,清淨心就和菩提相 應,你真正覺悟了,它是菩提,這樣的話比較明確一點,如果說清淨即菩提,那麼清淨的程度不一樣,清淨到覺悟了,那就是菩提。


普巴扎西仁波切:聞思修

我們必須要知道,聞思修三種智慧缺一不可,在修學過程中不可墮入一邊。

聞思是實修的前行,是了知如何修行的過程。恰當的聞思可以避免我們在實修的過程中誤入歧途。若無聞思基礎即盲目趨入實修,則如盲人迷路,難免步入險境。猶如渴的時候,如果不觀察杯中液體的成分而盲目喝下,若是鹽水,可能更渴;若是毒藥,可能喪命。所以,聞思是非常重要的。

但若單純聞思而不做實修,則如無垢光尊者曰:「胸中雖持十萬之多法函,臨終之時亦難獲真實利益。」及「口頭空言之了知境界,故不得菩提勝果。」惠能大師也曰:「善知識,世人終日口誦般若,不識自性般若,猶如說食不飽。」這些教言都在告誡我們,僅僅站在聞思之上而不做實修的過失。猶如渴的時候,僅僅知道水可以解渴,但若不喝水,最終也只能幹渴而死。所以,聞思和實修要並駕齊驅,不能偏墮。

在實際修學中,聞思和實修如何安排比較合理?一般而言,當自己對所要修行的法理解好以後,就可以開始修行。修行期間,還要不斷聽聞上師的教言,深入理解法義,隨時調整修行中的細微之處。實修是非常細緻的,只有將教言與實修契合,才能最終理解佛法的微妙法義,品嚐到佛法的甘露妙味。所以,希望所有的弟子們都盡量能做到聞思修三種智慧同時修學。

文章轉自:藥師佛大光明論壇


把握聞思修大方向,從此不再盲修瞎練

菩提只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

聽說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關於聞思觀修凈土總的原則,聞思觀修的大方向、理論的基礎,那我們就要對佛法修道的菩薩修行的位次、聞思修的次第,其關要大致是怎樣的,要有個了解。凈土法門也是佛法的一個修法,總的佛法不分宗派、不分經論,不管是大小乘這裡是共同的。

勝解行位&勝解

下面主要先從菩薩的位次進行了解。當然小乘裡面也會有這樣的情況。如果按大乘教法,修行一大阿僧祇劫才能登地,這是最少的;三大阿僧祇劫成佛,這是最快的,通常情況下是這樣講的。

一大阿僧衹劫登地,登地前,對我們凡夫眾生來說,這是最重要的,因為登地境界太高了,離我們太遠。那登地前,凡夫菩薩位是怎麼修的呢?大家都知道,登地前又分資糧道、加行道,或者又稱十住、十行、十回向以及四加行,這是登地前的凡夫菩薩位的修行位次。

但是,不管是分資糧道、加行道,還是其他菩薩位的分法,它有一個總的名稱,都叫勝解行位菩薩。「勝解行位」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說登地前凡夫菩薩所修的內容主要就是勝解信,在勝解信基礎上來修行。

當然,資糧道與加行道這裡還會有一些差別。一般我們說從聞思修入三摩地,「聞思」對應的就是地前——資糧道、加行道;「修」對應的是登地之後,當然這也是一種分法,也會有不同的講法。

總的來說,登地前是以聞思為主,登地後現量證悟法界才是真正的修行。登地前是以分別心來修的,修,就是修勝解信。所以,我們一般說最初菩薩發起世俗菩提心,進入初發菩提心住,進入下資糧道;或者十住中,初發菩提心住,但同時他也必須具備勝解信。

我們要注意,這裡的勝解行位,它是要在十住中初住前,或者下資糧道前,要修十信。也就是說,初住前有十信位,也就是下資糧道前有十信位,要修一萬大劫,信心成就了,堅固不退了,才入初住、下資糧道。所以信心主要就是修勝解信這個「信心」,要斷疑生信,堅固不退。

不但下資糧道前一萬大劫修信心,信心成就了才能入初住,信心可以不退了。甚至整個登地前勝解行位,都是以勝解信作為修行的根本。了知這一點,對我們修學凈土法門有極大的利益,這樣我們就知道怎麼去修學凈土,這是佛法修學總的次第、位次,非常重要。

這裡再簡單談一下,登地前勝解行位與勝解心所還是有所差別的。勝解心所,這個心所我們不要以為像勝解行位一樣很高,要入了菩薩位才行,不是這樣。

勝解心所是我們人人日常生活中經常現前的,比如你眼前看到桌子、杯子什麼顏色,你現量看到,就清清楚楚再不懷疑了,別人怎麼說這不是杯子,你都不相信的,這就是勝解信。當然,這是通過現量,另一個通過比量。

下面簡單介紹一下勝解心所。什麼叫勝解心所?

《成唯識論》:「謂邪正等教理證力,於所取境,審決印持。由此異緣,不能引轉。

「謂邪正等教理證力」。什麼意思呢?不是勝解信。信心是善法,勝解心所是五種別境心所之一,不是信心所,這是有差別的。它是有邪有正的,有正的勝解,也有邪的勝解。通過教證、理證抉擇,通過比量對理論的認知、印可,這是通過比量、教證、理證最後內心生起勝解。「教理證力」,「證」是指現量,比如說五根(眼耳鼻舌身)現量,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就產生勝解,再不懷疑。

「由此異緣,不能引轉」,還要達到什麼程度呢?生起勝解後別人再怎麼說,再怎麼破壞,都不會引轉,不會退轉,不會被破壞,這是勝解心所,跟勝解行位是不一樣的。

勝解心所,本來日常生活中人人都具有的,但是我們現在把勝解心所換一個對境,換一個地方,換到對往生極樂世界的認識、往生這件事情上來。這不是我們現量的境界,只有通過佛經,通過教證、理證、比量推理。通過教證——佛講的,我們佛弟子就要深信不疑,通過這樣的方法產生勝解。作為佛弟子,我們儘量以權威的祖師大德的教言為依據,這樣才容易產生信心。

這樣我們就知道,修學凈土,聞思觀修主要是為了產生勝解信。

勝解信跟勝解有差別,勝解是別境心所之一,勝解信屬於一種信心,屬於善心所之一。勝解信,略稱就是一般凈土法門信願行的信,信心所,它的因或者基礎就是勝解心所,勝解心所是信心所的因,欲心所是信心所的果。信心所本體是心凈為信,他是以清凈作為體性的,因是勝解心所,果是欲心所,欲就是信願行的願。

這樣我們就知道,主要是通過聞思。甚至登地前勝解行位的菩薩都是修勝解信的,那對我們還沒有入菩薩位的來說,當然更要注重勝解信的生起。勝解心所的生起非常重要。

慧行&行行

我們接著來看蕅益大師的《彌陀要解》,與前面這個理論是相合的。

蕅益大師《彌陀要解》:「信願持名,一經要旨。信願為慧行,持名為行行。得生與否,全由信願之有無。品位高下,全由持名之深淺。故慧行為前導,行行為正修,如目足並運也。」

「信願持名」《阿彌陀經》的一經要旨,也是我們整個凈土法門修法的要旨。「信願為慧行」慧是一種智慧,因為信願,這裡本身就有勝解信,它是斷疑生信的,它是一種智慧;「持名為行行」它是正行,信願是前導。持名這個行行要在信願基礎上,是由信願發起的,信願為前導,信願是根本,所以信願是最重要的。

信願行雖然三者缺一不可,但信願是根本。所以蕅益大師在其它地方也做過比喻,就好像牛車的比喻,信願是拉車的牛,念佛持名這些行行屬於車,如果牛車不動的時候,趕車的人他是打牛還是打車呢?——當然是打牛,要在信願這個根本上用功,而不是去打車,打車你打爛了也沒有用,還是不走的。

所以蕅益大師又說:「得生與否,全由信願之有無。品位高下,全由持名之深淺。」能否往生主要是在這根本上,前導在信願上、在慧行上。往生品位由持名念佛功夫的深淺,它是這樣的關係。

同時要知道,信願與持名念佛如目足並運,「目」是眼目,「足」是走路的腳。一個人必須要有眼睛跟腳,否則你不能到達目的地。所以信願慧行,這屬於解門,持名念佛屬於行門。也可以說目足並運也是解行相應,目是眼目,就是慧行,就是解門;足是行行,就是行門,所以是解行相應的意思。

這樣我們就知道,念佛人主要要觀修的是信願,去聞思觀修產生信願,這是根本、是前導。

「得生與否,全由信願之有無。」信願最重要,當然也不可能沒有念佛。如果沒有念佛,說明你的信願是假的,如果有了真信切願,必定會念佛。它是這樣的關係,信願行是不可分的。

有些人說:你如果只強調信願重要,產生真信切願了,如果還不念佛,這樣也有問題。但他只是一種假設,實際上,如果有真信切願,是不可能不念佛的。有信願而不念佛,實際上不可能存在這樣的情況。

這樣我們就知道要在什麼地方用功。信願就是慧行,持名念佛屬於行行,合在一起,就是目足並運,解行相應。


聞思修

今天與大家談談聞思修,每一位學佛者,或者接觸佛法、佛教的,常會聽到「聞思修」這三個字。說到聞,不能只是將它擺在聽聞的上面,聞是見聞,見是眼睛看,聞是耳朵聽,從見聞上面,吸取的都是知識經驗,以現代的語言來說,就是所謂的「資訊」,資訊也就是知識經驗,知識經驗以智慧而言,屬於智,形成為智的一些素材。從梵文中來解釋智慧的智,智就是知識經驗,然而知識經驗是怎麼來的呢?是從見聞中得來。通常談聞思修,一般人都會將它定位在聲聞乘的學佛者身上,不可以用聲聞乘的方式來看這個聞,而且聲聞乘也不只僅是從聲音的聽聞,而去得到知識經驗,還是要從見與聞雙方面去得到資訊。一個學佛的人目的是在求得智慧,要求得智慧,就必須了解智慧。「智」,就是談知識經驗,也就是資訊,或是一些素材,這些可說是智的成因;慧,是利用知識經驗,修養成為自己的知識經驗,在任何的時間空間,可以表現出它的力量,所以說慧是一種力量,它所呈現的,肯定是正面的,不涉及到負面的,也可以說是屬於好的,不涉及到壞的。

以世間法來說,經常談到好與壞,但在佛法來說,就不能用好壞來分別,因為說好說壞,就成了相對法,如果用佛法的表現方式,不以說壞,祇能說不好;就像談善跟惡,可以談善或不善,但不可以談惡,因為善、不善,好、不好,它不是相對法,然善惡好壞, 那肯定是相對法。佛法雖然是以世間的相對法為基礎,可是佛法的目的是要從相對中間,去認識了解,而後去發現一些什麼,那一種發現就要看修養,在知識經驗上面,收集得多,發現的就多,收集得少,發現的就少。所以通常談到見聞,只是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只是一種收集資訊的行為,不是一個結果的完成。一個學佛的人講究要參訪,參訪什麼呢?也就是參訪善知識,親近學習善知識,但是後來的人,變成依照善知識所說的照本宣科,往往成了學人,而不是學佛了。在這方面,於台灣尤其比較嚴重,不論是從電子或平面媒體,常常強調是祖師怎麼說,大師、長老怎麼說,甚至還拿他們的著作來代替佛教的大藏經,其實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記得在民國五十三年到五十六年期間,將近四年的時間在台北,我為了這事呼籲而得罪了不少出家及在家的一些大德。當時提到佛教界的佛弟子,往往不是在學佛,而是在學人,經過了這麼漫長的時間,直到現在,依舊沒有太大的改變。往往,談到「教」,強調太虛大師;談淨土,就說印光大師;談禪,就言虛雲老和尚;說到印順法師,就以其著作《妙雲集》,將之視為替代大藏經的一種寶典。在這裡,談到見聞,並不是要捨棄這些祖師大德長老們的知識經驗,但也絕不是說,把它當成我們的依皈,學佛還是要以佛陀所說的為依皈。如同釋迦牟尼佛,未成就以前是悉達多太子,也是經歷漫長的時空歲月,修行而成就佛的果位,所以學佛,並不是去學悉達多太子,而是學習釋迦牟尼佛成就佛果位後,所表現出來,所發明的佛陀學派。在中國最早期,從法顯到玄奘法師,新疆的鳩摩羅什,弘傳的都是釋迦牟尼佛所說的道理方法,而不是弘傳自己的東西。所以,親近善知識,是要去吸收對方的知識經驗,為之參考,切莫祇是學人,最後學了祇是像他,而不是學佛,更遑論成佛了。所以,即使見聞是依釋迦牟尼佛所說的道理方法來學習,那也是資料的收集,還是要透過資料的收集,再加以處理、思考,甚至靜思,靜思可以淡化自我意識,就會顯得客觀。

這裡談的靜思,是「靜靜地思考」,並不是盤著腿坐在那裡冥想,那不叫做靜思,盤著腿子靜坐在那裡是冥想,想跟思是有差距的。「想」,是從色塵緣境造成誘因而發想,「思」,是已經擁有了色塵緣境,從色塵緣境裡面形成的資訊,或知識經驗,去加以比較選擇。這個時候,就必須要有靜思的條件來面對這些事,當收集或擁有了很多的資訊,不能僅用自己主觀的自我意來認定處理,必須比較而去選擇,從選擇之後所得,再加以比較,然後又加以去選擇,這麼不斷地比較選擇、比較選擇,到最後沒有比較的機會了,這個時候所得到的,即使有一些缺陷,也是微乎其微。

在佛法中講,第一次從比較到選擇是粗相,第二次的比較選擇是小相,第三次的比較選擇是細相。所以有粗、有小、有細的差別,再由細相一直往後推,還要到達微細的境界,這都是從靜思所得。談到這裡就可以聯想到,在佛學院的課程,有教過止觀與五蘊的調理,如果用止觀的方式來調理五蘊,這樣的行為就是靜思的行為。而想與思的差別在那裡?想的發起,是從色塵緣境成為誘因而完成的,也就是所謂的色受而後想。如果用自我意識來處理這些資訊,就形成色受想行識一氣呵成,因為想行之間少了修行的動作,最後顯現的還是自我意識。所以,想行之間要有修行的機會,就必須要建立起間隔,也就是利用這個空間,把原來的那個意念所起,去抓住它,做不斷的想。如同剛才所說,從粗相、小相、細相到微細,經過想之後轉變為非想,在想行之間的空間裡去行修,把原有的想,不斷地提昇,不斷地增上,也就是說原來不好的,可以轉變為好的,原來是好,就可以使它更好。要好到什麼程度?可以說非想愈多,進入到思的粗相就愈容易。所以由想到思,在想行的空間裡,能不斷地變化,從原來所想的,加上自己已具備的知識經驗,資訊加以處理,就不會憑自我意識就完成。在平常,需要從聞上面著手,因為聞就是收集知識經驗,也就是資訊,當知識經驗愈豐富,從想轉化為思,就會產生不一樣的效果來。但要提醒的,從止觀做五蘊的調理,有了很多的非想,也就是不同於原來的想,但不要以為就進入了非非想,似乎立即完成了四禪八定裡的八定境界。我們一輩子的修行,可能都在非想裡面打轉,真正的非非想,肯定已到達微細的境界,它所存在的思是很微細的,到達那種境界才談得上非非想,而且這種非非想在一個人的修行過程中間,是很不容易得到的。有如看到經典上的名相,想進一步瞭解,往往會參考像《三藏法數、大乘義章、佛學辭典》,但有的人卻是以自我意識來處理資訊,或者採用過去如丁福保所編的、或者現在很多的佛學辭典,幾乎都是大學生或者就讀佛學院的學生,參考過去的一些辭典加以整理,或改編為白話而成為工具書,裡面的錯誤是非常多的。

所以,為什麼在佛典裡面提到自證,還要證自證,就是自己得到證明不夠,還要從佛典中,去找到可以證明自己證明的內涵是不是可靠。甚至得到了資訊,或者哪怕是所謂的佛學專家,也只是一種文字、名相的認識,如果沒有從修行上面真正下功夫來完成知識經驗,還是差距相當大的。所以談聞思修,從聞上面收集知識經驗,也就是資訊,必須先從靜思做處理,處理最明顯的方法,就是比較選擇,而且不只一次,要不斷地比較選擇,那這時所完成的,是要將資訊處理之後,再完成修養。因為這些的東西可能還是別人的,包括釋迦牟尼佛的,必須從資訊到處理,從中間去發明,這個「發明」是發現明瞭,然發現什麼、明瞭什麼?以智慧而言,從聞到思到修,還是屬於智的部份,要使這些顯現出它的力量,要如何使它顯現出力量來,這時就是當面對色塵緣境的時候,能用得上,發揮出來的力量,是一種饒益性,即稱之為般若,或者叫做慧。慧表現出它的饒益性,形成力量叫做慧,而慧的形成來自智,智必須從聞思修上面著手。講修行,想一想,修行與行修有沒有差別?「修行」,是修正我們的身口意行為;「行修」,就是已經有了內容,這個內容是形成智的內容,有了智,或者講知識經驗、資訊,加以處理之後,所形成的這些內容,有了這些內容,怎麼去發揮它的力量,叫做行修,所以修行與行修是有很大的差別的,不能混為一談。如果談修行,依身體的行為、言語的行為、意念的行為,調整身口意叫做修行,以戒做為皈依就能完成;而談「行修」,除了必須要有戒,還需要有定的修養。所以修行與行修,修行,可以說從陌生的而到達熟悉的,行修呢?從已經熟悉的,不好的使它轉為好的,好的使它比原來的更好,要增上,不只是提昇。

如果以十地菩薩位來講,從初地入四地,可以說是行修的開始,完成了四地,才是行修的深入。為什麼要這麼說呢?從十地位的前四地來看,歡喜地、離垢地、發光地、燄慧地,一個學佛的人,可以從戒上面著手,如果加以修定的話,就可以進入到四地,但不是四地的完成。四地的完成,以行修來講,原來行修,是把一個已經熟悉的,去轉化成經驗,譬如行修是鍊鋼的話,前面階段的鐵,如同修行,當鐵成為鋼,也就是鋼還未形成菁英之前,只是行修的開始,要慢慢形成,使鋼成為菁英,慢慢一步一步的提昇,一步一步的增上。以菩薩十地來說,前面的初地到四地,知道是變化位,四地到七地是提昇位,八地到十地是增上位,從這個上面就可以發現,談佛法,不管提出什麼名詞,或者名相,經文的,總離不開這一個要領,因為陌生會出偏差,會做錯,去修正它;熟悉的,是已經從聞思到修,完成的德養,也就是說已經有的知識經驗,如果什麼條件都沒有具足,要談行修,就等於說,有如將米,擺在米缸裡面,把它當成飯拿來吃,其結果會怎麼樣?何況在米之前還有稻,所謂的稻穀,稻穀之前,還有秧苗,慢慢成長到開花結果,完成了才成為稻穀,再將稻穀精鍊成為米,而且還需煮熟成為飯才能吃。所以僅僅一件事就這麼的繁複,更何況是修行辦道。

很多學佛者學了一、二十年,尤其學得愈久的人,離佛法卻愈來愈遠,為什麼?一開始,便以自證的方式,認為自己開悟了,尤其認為自己高人一等,甚至已達佛菩薩的境界。看到釋迦牟尼佛在之前,透過聽聞及資訊、知識經驗的收集就經歷了多少的時間歲月。在印度,於佛陀學派尚未建立起來之前,印度已經有了十一大學派,在當時,佛陀學派被認為是一個叛逆的學派,其實是改革的學派,在印度當時的很多有識之士、學者專家、善知識,綜合了十一大學派加以分析,然後去看釋迦牟尼佛的佛陀學派,最後發現在佛陀所表現的主張思想裡,有很多是其他學派的菁華:例如過於理想化、愚癡的行為、過於自我自作聰明的,也就是他認為好的、對人有利益的,都保留下來,那些有缺失、傷害的,加以改正,才形成佛陀學派,這也是聲聞法的開始。就像有人,談到原始佛教,何謂原始佛教,就是釋迦牟尼佛最初來弘揚他的教理、道理方法的開始。而原始佛教最初開始講的是什麼?就是聲聞法,當初釋迦牟尼佛為何只傳聲聞法,那是因關係當時印度的地理環境、人文族性、生活方式的不同,早期可以說是貧窮落後,環境骯髒的,而處於那個時代背景的人,可說是一個極苦的時期,而聲聞法特別強調苦集滅道,也就是針對那個時代的眾生所說,告訴當時的人們苦是怎麼形成的,這些苦就是慢慢累積聚集起來的。而如何滅其苦,就需要道來消滅,什麼是道,是八正道,用八正道才能消滅其苦。在那個時代背景的人們,總認為人生沒有意義,人人都想脫離這種苦,所以釋迦牟尼佛才提出道的法樂,也就是離開人生的極苦,進入道的法樂,這個離苦得樂,是離世俗的苦,得到波羅蜜,或者所謂的到彼岸。

原始佛教開始談的是聲聞法,而到了後期,釋迦牟尼佛發覺,談離苦得樂已經有了基礎,信奉的人愈來愈多了,於是便提昇道理方法,開始講菩薩法,當離於世俗而得到道的法樂,好像使人有所轉變了,可是,對別人來說是沒有利益的,而修行菩薩法,是希望轉化於苦而不以為苦。這不是否定,也不是排斥或逃避苦,而是面對苦歡喜承受,有如母親對子女一般,修行菩薩法的行者,就像母親,用母親的情感來對待他的子女般,在心境上是於苦而不以為苦的。在中國,是以菩薩法來說法,雖然原始佛教強調的是聲聞法,但在中國卻很少以做為聲聞行者自居。為什麼?從戒律上說,聲聞法的戒律是五分法,菩薩法的戒律是四分法。比如談結夏安居的問題,原始佛教談結夏安居,安居期間,由於生活方式是以托缽營生,唯恐夏天太熱,在外面托缽行化會踩死昆蟲,因為夏天容易滋生細菌,會造成很多殺生的行為,所以結夏安居的時刻,大家聚集在道場,安心修行辦道。至於什麼是道場,其實任何地方,可以講經說法的都是道場。釋迦牟尼佛過去,哪怕在靈山會上、竹林精舍,祇樹給孤獨園,甚至隨便一個空曠場所、樹林底下,都可以見到釋迦牟尼佛在開示法要,所以有「處處是道場」的說法。至於當時不論外道或婆羅門投入佛陀座下來修學佛法的,這些學佛行者,從聲聞而入,有了成就之後,釋迦牟尼佛才談菩薩法。菩薩法,剛才說過,於苦來說,聲聞法是畏於苦要離苦,菩薩法是於苦而不以為苦。也就是說,一個學佛行者,不管你有沒有成就,不可以捨棄眾生,不捨眾生,正是菩薩行者必須要具備的條件,為什麼?很簡單,就是無緣大慈、同體大悲。

佛以慈悲為懷,菩薩也是以慈悲為懷,慈悲不是對自己,是對眾生,對於眾生的苦,要能幫助去化解拔除,給予眾生樂,這個樂是以法樂來講,講聲聞法、菩薩法,在梵文中間,聲聞法是屬於罕那衍,菩薩法稱為摩訶衍,以現代人翻譯出來的,就稱之大法、小法。但很妙的是,後期就改變為大乘法、小乘法,其實我們講大法小法還可以,要講大乘法小乘法,是不太適合。

講聲聞法、菩薩法,是肯定不會錯的,為什麼說聲聞法是小法?是以個體來講,大法是以群體來講,這個裡面,個體是少數的,稱之為小法;群體是大多數的,所以稱之為大法。法的形成,從原始佛教到後期,釋迦牟尼佛提昇講菩薩法。

他們認為,我們對於苦都離不了,怎能於苦不以為苦呢?在那麼多人離開之時,佛陀的十大弟子及親近佛陀不願意離開的,都感到十分垂喪,對於尊貴的世尊,居然有那麼多人離開,不願意接受佛陀的說法。釋迦牟尼佛說,他們現在不聽,將來還會再回來的,不錯,經歷了一些時日以後,那些離開的人,慢慢在所處的環境中體會,又再回到佛陀的身邊,所以,那時候就有一個新的發現-「回小向大」,也就是說,把原來聲聞法提昇為菩薩法,這個叫做回小向大。現代人解釋回小向大,卻成為回向功德,也就是將小小的功德回向,就可以變大,坦白講,這是人說的,不是佛說的。

談「波羅蜜」,佛學辭典及一般人都解釋波羅蜜是「到彼岸」的意思,但經典翻出來的,卻是「行波羅蜜法可以到彼岸」,但是行波羅蜜是否需要有方法?例如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六種波羅蜜的法,甚至有十波羅蜜、九十波羅蜜法,任何的一個名相,都具有方法之義,所以絕不可以將波羅蜜說是到彼岸。就如同從台灣到美國,同樣需要有方法,頭一個就必須要有簽證,經過美國在臺協會答應去的條件,還要有交通工具、經費等。所以,在人的世界,會遇到很多的障礙困擾及煩惱,要怎麼樣來化解,就必須要有方法,利用這些方法才能夠到彼岸。

談到波羅蜜一詞,波羅蜜是巴利文,並不是梵文,很多人以為佛經是梵文所寫,其實是很大的錯解,真正的梵文只有奧義書、四吠陀是梵文所寫,那都不是佛教的經典,佛教的經典多數是用巴利文記錄的,貝葉經的內容就是巴利文,談到貝葉經也是個知識,貝葉經是將貝樹的皮剝下來,加以處理,將粗面刮乾淨,然後陰乾,不能曬乾,否則會裂開,然後做成一片片薄葉,有如書本的頁數一般,是一頁頁的,再用巴利文在貝葉上面寫下經文,所以早期的經典是一片一片的。而早期經文用的是偈頌體,偈頌的體有三個字、五個字、七個字、八個字,甚至十二個字成為句,四句成為一偈,就像《金剛經》一樣。《金剛經》的四句偈只有兩首,其實整部《金剛經》原來都是用這種方式一偈一組的方式寫下來。像《法華經》、《華嚴經》及很多的經典都是用四句一偈的方式寫出來,但前面都會有一段經文,這經文就有如中文口述的道理方法,後面的偈語是反應原來的經文。經文是釋迦牟尼佛所說的,偈語頌,是菩薩、羅漢或佛陀的十大弟子、上座弟子用以歌頌,來重複佛陀的這些經典經文。所以涉及頌,就不是佛陀所說的。現在閱讀三藏十二部的經典,可以說都是智,也就是知識經驗或者是資訊,經由聽聞佛法,再去思,也就是再處理,深入認識瞭解後,再去發現什麼,即使經典會背了,也祇是資訊的處理,不可能成為德養,所以行修是德養,也可以說完成的是一種般若的力量,也就是慧的力量。我曾經提過兩個字「師佛」,老師的師,佛陀的佛,為什麼要稱師佛而不稱佛師?因為釋迦牟尼佛是老師也是佛,如果沒有老師幫你,就沒有機會走向佛陀成就的道路。

談聞思修,這裡的修,是要成為德養,經過資訊的處理,要能轉化成為自己的,且能表現出來,才叫做德養。德養是從行修而來,行修什麼?是將知識經驗處理後,運用在現實生活裡,也就是在現實生活中遇到人、遇到事,能展現出力量來,那才是德養。通常談功德,可分為兩大類,一個是布施功德、一個是行修功德,行修又反應到布施功德裡面,所謂財施、法施、無畏施,都是要透過自己有條件能力之後,才能行布施、供養。就好像自己除了有飯吃外,更有剩餘的,才能談得上幫助別人,給人飯吃。而供養,所謂的財供養、法供養、無畏供養,供養諸佛、供養十方三世一切佛,不要將供養當成是一個布施行為。供養的原意是,供是奉行,養是培養,將佛陀的道理方法照著去做,稱之為供,而且還要行修轉化為自己的德養,才叫做供養。供養不是布施,布施是普遍性的,沒有特定對象的,而供養,是對佛、對長者、對輩份比我們高的,所以經常在經典上說供養諸佛,供養三世一切諸佛。

在此,要提醒大家的,學佛修行好像吃飯,要一口一口慢慢來,而且一頓吃飽了,並不表示這一輩子都飽了,因為還會餓,餓了還是要吃,直到究竟飽了。其實,在佛學院花這一點時間,想真正在佛法上面抓住一些什麼是不夠的,真正要能將佛法於生活中落實,在環境中接受各種不同的磨鍊及學習。一個學佛的人,不要畏於惡,去貪於善,面對惡,要能從中發現善,於善,還要找出其中是否有毛病,也就是要明辨是非、不參與是非。明是明了,以智慧之光表現出來就是明,也就是具備了智慧,去辨別是非,不是分辨是非,也不是用感性或理性的方式來面對,那還是偏於感性或理性,並不是明辨是非,那叫做分辨是非,或者叫做辨別是非,這是有差別的。

要明辨是非,不參與是非,明辨是非很容易,不參與是非則難。所以我強調要行修,要有德養,為什麼?明辨是自心明白,參與則一定會表現出來,自心明白不表現,可以做到明辨是非、不參與是非,只要一表現,就參與了,參與就是去找別人的毛病,或者說不對,不論站在那一邊,或者用感性的、理性的來分別這一方對或那一方不對,甚至認為自己很客觀,那都是一種分別,都是參與。我們曉得有分別才有計較執著,所以明辨不是辨別,也不是分別。明辨是從別人的好發現缺失,缺失是拿來給自己做為最好的資料。

在一個寺院或者任何的環境,總是會有不平靜的事情發生,修行辦道是自己個人的事,千萬不要在意別人的好壞。如果對於好的,自己就拚命去親近,不好的,就趕快跑,或者去排斥挑剔,最後把人家好的部分都抹煞了,看到的都是不好的。善與惡,沒有完全的善,也沒有完全的惡,惡也有其善,善也有其惡,只是它的差別相不同,有的多、有的少,有的善多惡少,有的惡多善少,有的善惡差不多。無論如何,都要去觀察,將它當成資訊,加以處理,最後轉化,不善的轉變為善,善的使它更好,才叫做修行辦道。

記得,垃圾堆裡有黃金,要永遠學習做學生,人總喜歡做老師,喜歡教,卻忘了他山之石可以攻錯,連世俗人都知道這麼來修養,更何況我們是修行辦道,要想成就佛果的人呢!為什麼一直提到,要謙虛、包容、共識,要清淨、莊嚴、淡泊,那不是口號,不是教條,那是必須要多少時間空間,及知見的建立,透過修行行修才能完成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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