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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隨侍佛陀身邊二十五年,諸佛子中“多聞第一”,為什麼卻遲遲未證果得道?』

說起阿難尊者,相信諸佛弟子並不陌生,因為祂是佛陀的十大弟子中,號稱“多聞第一”的佛陀的大弟子。佛陀住世說法時,經常會提到阿難尊者的名字,甚至可以說,佛說法四十九年,講經三百餘會,阿難尊者的身影無處不在。不僅如此,在《大藏經》中,至少可以搜尋到包括《佛說阿難同學經》、《佛說阿難分別經》、《佛說阿難問事經》等十部佛陀專門為阿難說法的經典。

那麼既然阿難尊者與佛的關係如此親密,按理說,在佛陀的諸大弟子當中,阿難尊者一定是最先成就道果的,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這又是為什麼呢?

隨佛出家 久未證果

古印度時,有一位轉輪聖王名叫“師子頰”,這位轉輪聖王有四個兒子,長子名叫“淨飯”,次子名叫“白飯”,三子名叫“斛飯”,四子名叫“甘露飯”。

淨飯王有兩個兒子:悉達多(佛陀)、難陀;白飯王有兩個兒子:跋提、提沙;斛飯王有兩個兒子:提婆達多、阿難;甘露飯王有兩個兒子:摩訶男、阿泥盧豆。也就是說,阿難尊者和佛陀是堂兄弟。

經典中記載,淨飯王的兒子悉達多太子因目睹生老病死的痛苦,繼而放棄王位,於十九歲出家求道,在漚樓鞞羅國中尼連禪河邊示現六年苦修,後坐於菩提樹下,發誓願道:不成佛道,不起此座。最後於禪定中擊退魔軍,舉身放大光明,遍照天地,成就佛果。

就在此時,斛飯王派人來稟告淨飯王,說家裡新生了一個男孩兒。淨飯王剛剛聽聞到悉達多太子已成就佛道的訊息,此時又接到這樣的喜訊,於是無比高興地說:今天真是個大吉大利、令人歡喜非常的好日子!這個孩子應當取名叫“阿難”。“阿難”即是漢語“歡喜”的意思。

通過以上的內容我們得知,阿難尊者出生於佛陀成道之後,是佛陀的堂兄弟,阿難之名也由此而來。

據《楞嚴經》記載,阿難尊者長大之後,見佛陀智慧福德具足,心生羨慕,便隨佛出家,成為了佛陀座下的比丘弟子。經典中據阿難尊者自己所說:“我二十五年隨侍世尊,供給左右”,可見,阿難尊者曾經做過二十五年佛陀的貼身侍者,實在是與佛有著甚深難得的緣分。

阿難尊者出家後,常隨佛陀左右,近身不離,直至佛陀於俱夷那竭國薩羅雙樹間滅度,阿難尊者作為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在其他人都證得了阿羅漢果時,祂卻遲遲未證果得道。這難道是因為阿難尊者善根不具,或是道心不堅,亦或是天生愚鈍,還是另有其因緣呢?

首次集經 被斥在外

在《集法經》中記載:佛陀涅槃的時候,大地六種震動,河水倒流,狂風暴發,黑雲四起,雹雨驟落,惡獸咆哮,諸天號啕,一切草木、藥樹、花葉剖裂,諸須彌山王盡皆傾搖,海水波盪,山崖崩落,諸人啼哭,諸天憂愁,諸天女等鬱伊哽咽、涕淚交流,諸學人等默然不樂,諸無學人念有為諸法一切無常,如是天、人、夜叉、羅剎、犍闥婆、甄陀羅、摩睺羅伽及諸龍等,皆大憂愁。

許多大阿羅漢見佛陀滅度,紛紛在山林、流泉、溪谷邊捨身入般涅槃。欲界六天乃至遍淨天天人,看到諸阿羅漢各自自取滅度,不由心想:佛陀已經滅度,從此世間無日,種種禪定解脫智慧弟子的光明也熄滅了。此後眾生有種種淫怒痴病,誰能救治呢?

這些天人紛紛來到大迦葉尊者的處所,祈請尊者,發慈悲廣大之心,建立佛法。

大迦葉尊者已經是得道的大阿羅漢,當然知道無佛無法的世界即將面臨的頹狀,於是大迦葉尊者住足於須彌山頂,發出超世音聲,遍至三千大千世界:諸佛弟子,若念於佛,當報佛恩,莫入涅槃!

聽到大迦葉尊者撕心裂肺的呼喊,許多得道的尊者都來到了大迦葉尊者身邊。

大迦葉尊者說:佛陀已經涅槃了,如今佛法也要滅了,想來佛陀以廣大悲心,哀愍十方眾生,來到世間說法,我們應當把傳承佛法的重擔擔起來,待到結集經藏已畢,再隨意滅度也不遲啊!

聽了大迦葉尊者的話,大家受教匪淺,表示願意參加集結經藏。於是大迦葉尊者挑選了一千人蔘加經典集結,祂入於禪定,以天眼觀察:在這一千個人當中,只有阿難一人尚未得道。

於是大迦葉尊者出定後起身來到阿難尊者面前,手牽著阿難說道:“如今清淨大眾欲結集經藏,只有你煩惱未斷,所以你不能參加了。”

阿難拉著大迦葉尊者的手,流著眼淚,無比慚愧地說:我二十五年隨侍世尊,供給左右,未曾得如是苦惱,一想到佛的慈悲,我便含淚難忍,不捨離去。其實我有這樣的能力,早就可以得道了,可是阿羅漢不能侍佛左右,我為能常在佛前,所以至今煩惱未斷(我能有力,久可得道,但諸佛法,阿羅漢者不得供給左右使令,以是故,我留殘結不盡斷耳)。

聽了阿難的話,大迦葉尊者卻質問祂六樁大罪。

大迦葉尊者:你這樣做更是大罪過!佛本來不想聽女人出家之事,你卻殷勤勸請,致使佛陀聽信了你的話,正因為這樣,才令佛陀正法五百年衰微,這完全是你的罪過!

阿難:我出於對女人的憐憫同情,才勸請佛陀同意女人出家求道;三世諸佛都有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四眾弟子,為什麼只有我們的佛不能有呢?

大迦葉尊者:佛要涅槃的時候,距離俱夷那竭城很近,當時佛陀脊背疼痛難忍,臥四疊草上,佛跟你說“我要喝水”,你卻不給佛水喝,你這是造下了無比的罪過!

阿難:那個時候,有五百輛車穿河而過,令河水無比渾濁,所以我才不想給佛陀取水啊。

大迦葉尊者:即便是河水渾濁,佛陀自有神力令水清淨,你為什麼不給佛取水?這完全你的罪過,你應當去求大懺悔!

大迦葉尊者:還有,佛問你說“佛四神足好修,欲住壽一劫,若減一劫”,你卻默不回答,佛陀問了你三次,你三次默不作聲,你應回答“佛四神足好修,應住一劫,若減一劫”,由於你的緣故,致使佛陀早入涅槃,你犯下了大罪!

阿難涕淚橫流悽然答道:當時魔蔽我心,所以沒有回答,但我絕非心懷惡念而不作答。

大迦葉尊者:你在幫佛陀疊衣服的時候,曾經用腳踩佛的衣服,你的罪過實在太大了!

阿難:當時忽然颳起了大風,無人幫我抓住衣服,是風把衣服吹落到我的腳上,絕非出於不恭敬心,故意踩踏佛的衣服啊。

大迦葉尊者又呵斥道:佛陀涅槃後,你以佛的陰藏示於女人,這是何等可恥之事?這絕對是最大的罪過!

阿難:當時我想“如果女眾見佛陰藏,便自覺羞愧生作女身,為她們欲求男身,修行佛的相好莊嚴,種下福德善根”,所以我才那樣做了,絕不是惡意做此事啊。

大迦葉尊者絲毫不理會阿難的辯解,又說道:你犯下了六種大罪,應當在僧眾面前求懺悔!

此時,阿難垂手答道:是,我願意聽從長老和大眾的教誨。於是阿難尊者便長跪合掌,偏袒右肩,脫下鞋子,向大眾求懺悔。

這時,大迦葉尊者再次對阿難說:等你諸漏斷盡,再來加入集結經藏吧,如果諸漏未斷,你就不要再來了。話說完,尊者便把阿難送到門外,關上了房門。

得盡諸漏 集結經藏

大迦葉尊者這一番急風驟雨、刺人心腑的盤問下來,阿難尊者的心境如何,我們無從知曉,但想必阿難尊者一定如萬箭穿心吧。試想,佛陀無論是作為親如手足的堂兄,還是作為人天尊崇的大覺者,一時間急急而去,對於阿難尊者來講,如何不令人無比感傷,這一番質問,對於阿難尊者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然而阿難尊者就是阿難尊者,祂離開僧堂後,一心懺悔,思維眾法,晝夜坐禪經行,殷勤求道。

一天,天剛要亮的時候,阿難尊者感到十分疲倦,想要躺下休息,但頭還沒有碰到枕頭,心中頓覺豁然開朗,如同電光噴發,闇冥盡除。就這樣,祂進入了金剛禪定,摧破一切煩惱山,證得三明六通,成就了大力阿羅漢身。

阿難尊者出定後,連夜來到僧堂門外,敲門呼喚。大迦葉尊者聽到敲門聲,問道:是誰敲門?

阿難尊者答道:我是阿難。

大迦葉尊者又問:你來做什麼?

阿難尊者回答:我於今夜得盡諸漏。

大迦葉尊者說:我不給你開門,你從門的縫隙中進來吧。

阿難尊者答道:可以。

隨後,尊者以神通道力進入僧堂,禮大迦葉尊者足,說道:請長老不要再責怪我了。

此時,大迦葉尊者手撫著阿難尊者的頭,慈祥地說道:阿難啊,我為了你能夠早日成道,所以才會多方責難,你無嫌恨之心,我亦如是,現在你已經證得大力阿羅漢果位,心無旁騖,那我們就開始結集經藏吧!

此時,我們讀到兩位尊者的這番對話,遙想當時的情景,那真的是兩顆赤誠為法、為道、為眾生的佛子間心靈的碰撞,兩位真佛子拳拳報恩之心的真情流露,實在令人感到溫暖至極。

從此以後,阿難尊者受眾人所請,便依照佛陀涅槃之前有關諸經以“如是我聞”為始的咐囑,一心結集經藏,為後世留下了無盡的佛法瑰寶。

諸聖稱頌 人天共贊

面如淨滿月 眼若青蓮華

佛法大海水 流入阿難心

能令人心眼 見者大歡喜

諸來求見佛 通現不失宜

想到阿難尊者端坐獅子座上,為大眾說微妙法,應是何等殊妙,文殊菩薩曾經這樣讚歎阿難尊者:

相如秋滿月 眼似青蓮華

佛法如大海 流入阿難心

在佛的十大弟子中,阿難尊者的記憶力最強,儀容俊秀莊嚴,令見者心生歡喜。在當時的僧團中,阿難尊者的年紀最輕,智慧且多聞。不但佛陀喜歡祂,因為阿難尊者幫助女眾成就出家的意願,所以尊者也深受女眾的敬重和感念。直到今天,漢傳佛教女眾寺院裡都供奉著一尊阿難尊者的塑像。

出處:大聖五臺山古文殊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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