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界法師:【淨土的醒夢與娑婆的添夢】
在淨土宗裡的十二祖叫紅螺徹悟大師,又名夢東禪師。他是清朝人。徹悟祖師他從小聰明好學,他在二十二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然後感到世間無常,覺得追求功名富貴沒有意思。所以就在二十二歲病好了之後,就出家了。出家以後,這個人不得了,大家去看他的傳記就知道,這位祖師是宗乘教義兩皆融通。在宗門,他廣泛的參訪過臨濟宗的大師。於教門,他通達《唯識》、《天台》、《楞嚴》以及《法華》。後來在他四十歲左右,他的師父是臨濟宗的大師,在圓寂前,就把寺廟交給他讓他作住持。他接了法脈,是為臨濟三十六世。但是他在將近五十歲的時候,遇到淨土法門,他除了自己念佛,也帶了很多弟子念佛。
後來他決定離開臨濟宗的道場。當他要離開的時候,他的師兄弟就不滿說:「師兄,當初師父將禪宗的法脈交給你,要你弘揚禪宗,而你現在要離開這個地方。那麼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若能回答我,就可以離開。」他師兄就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娑婆世界是夢幻泡影,極樂世界也是夢幻泡影,那你有什麼好取捨的呢?你離開娑婆世界也是夢幻泡影,去極樂世界也是夢幻泡影,那你為什麼要捨此求彼呢?」
徹悟祖師說:「是的,這二個生命體,都沒有離開無明妄想,都是活在妄想當中。但是這二個夢是不一樣的,極樂世界是好夢,娑婆世界是一場惡夢。極樂世界是「醒夢」,娑婆世界是「添夢」(夢中添夢)」。又說:「你現在求生淨土,而另外一個人不求生淨土,假設二個人經過一千年的時間,二個人都在作夢;但是這二夢產生的作用是不同的,一個人在極樂世界,一千年當中是『無有眾苦,但受諸樂』。他的夢境都是安樂的夢境,但你在娑婆世界的夢境都是痛苦的。其次,他在極樂世界的夢境,出現的都是諸佛菩薩,極樂世界有醒夢的作用,是使人從睡夢中醒來,有對治夢的作用。你在娑婆世界作的夢,都是跟那些苦惱的眾生愛憎取捨,恩恩怨怨。不是報恩就是報怨。報恩的,讓你產生貪愛,報怨的,讓你產生瞋恨,結果讓你在三界當中,越輪迴越糊塗。所以,同樣的是如夢如幻,但是它這二個夢幻,產生的作用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我們在修行佛法不要忽略它的「作用」。 所謂「開方便門,示真實相」。方便門,雖然不是真實相,但是你棄捨了方便門,你進不了真實相。這就是為什麼要捨此求彼的原因。因為極樂世界跟娑婆世界,這二個因緣法,對我們產生引導的作用是不同的。從理上說,極樂世界跟娑婆世界的「理體」是沒有差別,但從事相來看,這二個國土,對我們產生染淨苦樂的「作用」卻是千差萬別的。
【記靈隱寺高僧慧明法師】文: 樂觀
提起杭州靈隱寺方丈慧明老法師(1860~1930),大江南北,無人不知,尤其為諸方出家禪和子所稱道,他籍貫福建,聽說是少年出家,我親近他的時候,他已經是近古稀之年的老人,矮小個子,只有五尺多高,古銅色皮膚,頭角崢嶸,兩顴高聳,說話音聲如洪鐘般的宏亮,他在大殿中講經說法時,嗓音震得殿上銅鐘發出嗡嗡聲響,可見是個奇人,觀他的那一副外表,簡直活像「羅漢堂」中那尊降龍伏虎的羅漢,與廣東南華寺祖堂裡供奉的六祖大師肉身,形相頗相仿彿。
慧明老法師,他在俗時原是務農出身,不曾讀書,出家後的活計,全是苦行生涯,在叢林中服務外寮充當菜頭、飯頭、水頭、淨頭等苦惱職事,閒時歡喜趺坐參禪。他這個目不識丁的苦惱和尚,何以會有法師的尊號?說來倒也是奇事一件,根據林下一般老前輩們的談說,慧明法師在寧波天童寺當「行堂」時候(即齋堂中給大眾裝菜飯的職務),每天齋罷,他就餵養狗子,這件事算是他的日常例行功課之一,狗吃剩下的餘飯,他捨不得丟掉。為了惜福,拿起來用水淘過之後,他自己來吃,如是好幾年。
一天,他吃狗飯的時候,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同寮們問他笑個什麼?他說:「我常常得人說,狗子有佛性,今天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我好笑。」他從那時起,似已悟入佛之知見。此所謂:「下下人有上上智。」 正是。
隨後,天童寺裡延請法師講《圓覺經》,他雖是行單,卻很發心,天天隨眾聽經。一天,他聽法師講說經裡面「圓覺自性,非性性有,循諸性起,無取無證。」的道理,當即心開意解,豁然見到本性。每次聽完了經,他還要向他的同寮講說一番,表示他對經義上的領會。同寮們都譏笑他,說:「你把鏡子照一照你的面孔,像你這樣一副苦惱相,又一個大字不識,你還妄想當講經法師嗎?」
他當時氣憤不過,回答說:「你們就估計我不能當法師嗎?好,從今天起,我偏要做個法師給你們看看,三年之後,我還要回到天童來講經呢!你們等著瞧罷!」同寮們聽他說出這樣大話,都一齊拍巴掌大笑!有的說:「像你這副材料,就可以當講經法師,那除非是鐵樹開花,黃河之水倒流。」他也不與他們爭辯,馬上回到房裡,收起衣單,背著包袱,走出山門。
自從離開天童之後,他到處行腳,效五十三參故事,徧訪善知識,並且朝拜了中國四大名山,不覺已經三年。在第三年的春天,他聽說天童寺又有講經法會,宣講《大方廣佛華嚴經》,觸動念頭,乃背起包袱,又回到天童寺來。
當他走進客堂坐下之後,知客師看他只有一個破包袱,人也矮小,又是長的一副苦惱相,把他當作「雲水僧」看待。板起面孔,問他:「你這位師父,來常住有什麼好事?」答道:「我是來聽經的,前來常住討個經單。」知客師悶在心裡好笑,覺得像你這個苦惱子,來聽什麼經。乃打趣說:「你可知道我們這裡是講什麼經啊?」他昂起頭來答道:「這個,又何必問?不是講《大方廣佛華嚴經》麼?」知客再向他開玩笑問道:「你可知「大方廣」三個字怎麼講?你講給我聽,如果講得對,我就准你經單。」
他看到知客師故意問難,馬上放下臉指著知客說道:「你好沒有參學!怎能用輕慢心來問法,你要向我求開示,必須恭恭敬敬,搭衣展具,向我頂禮三拜,然後在我面前長跪合掌,我才可以講給你聽,如此兒戲態度,豈是求法之道?」知客受了他一頓嗆白,當時覺得這人貌雖不揚,明堂倒還不小,於是馬上擺了一個「烏龍」,口裡說好,請坐片刻,我馬上就來。
那個知客師掉轉身,跑到丈堂,向方丈和尚來了一個「瞞天過海」,說適才來了一個不尋常的掛單師父,他聲言要來聽討經單,我問他聽什麼經,他答道要聽《大方廣佛華嚴經》,我問,「大方廣」三個字怎麼講?他的口氣真不小,說要聽「大方廣」三個字,都非得叫方丈和尚搭衣持具,把他請到丈室來他才可以講。
那位方丈和尚聽了知客這一番說話,一時好奇心動,當真披上大紅衣持具來到客堂,把慧明和尚請到丈室,慧明和尚進到丈室,對方丈說:「和尚你要聽我說法,還須把你的法座借我一坐。」方丈就依他,恭而敬之把他送上法座。
他坐上法座,儼然像個法師派頭,把「撫尺」一拍,開口言道:「和尚,大方廣三個字,每個字有廣中廣、廣中量、量中廣、量中量四種講法,若講廣中廣義,那我一輩子也講說不完,要廣中量、量中廣兩種講法,那也要講上一年或半載,假設要我用量中量的講法,我可以同你來談一談,不知和尚愛聽那一種講法?」方丈和尚聽他這麼一說,覺得這位行腳僧不簡單,不敢輕慢,乃回答說:「就請講一講量中量吧!」
於是,他就大作獅吼,如何名「大」?如何名「方」?如何名「廣」?把這三個字的體、相、用三重玄義,稱性而談,猶如桶底脫落,一瀉千里,足足講說了三個鐘頭,方丈和尚愈聽愈高興,覺得所講的道理,全是從他自性中流出,不落前人碓臼,別有見地,奧妙無窮,引人入勝,馬上頂拜謝,連聲讚歎說:「法師高明!法師高明!」並且請他代座講經,這是慧明和尚受人尊稱為法師的來由,也是他開始講經的第一遭。
自此以後,諸方叢林多慕慧明法師的名望,紛紛延請他講經,他每次講經,都是座無虛席,他雖然有了講經法師的聲名,可是他卻不文字書本中推敲,志趣在禪那,他的講經,全憑著他的領悟去發揮,不像其他講經法師要參考疏鈔,他認為疏鈔上面的義理,乃是前人的見解,與自己毫不相干。疏鈔背誦得熟,也不過是替別人數寶,所以他講經從來不判教,只是消文釋義,而喜談有啟發性的公案典章,故為一般禪和子和男女居士們所樂聞。
只要聽得慧明法師去到某處講經消息,禪和子和一些居士們,都是蜂擁地跟著他跑。那種情景,是普通一般講經法師不曾有的。慧老他雖然是個不講文字的人,可是說的法語卻很優美,那年我在靈隱過年,除夕晚上,他上堂說法,我記得法語中有兩句話:「花開朵朵豔,梅瓣片片香。」是多麼有詩意啊!豈是一個不喝墨水的人所能道出?可見是他的悟境。
在我親近慧明老法師半年中,覺得這位大德有許多奇特的行藏。第一點,他不好虛榮,有一件事實可以證明,當民國上十年間,杭州靈隱寺宣佈改為十方叢林(靈隱寺原係子派系寺廟)。杭州地方諸山長老護法居士集會,商討推任首任住持,大家以慧明法師道行高深,德望隆重,咸都推舉慧老為靈隱住持,被慧老拒絕。再三殷勤勸請,也不答允,過了半年,於是大家設了一個計,由幾位當地著名居士出面,邀請慧老到靈隱寺吃齋,慧老不疑有他,乃應邀前往。當他跨進靈隱門時,看見兩旁站著成排的僧眾,全都是搭衣持具,像迎駕的樣子。
他看情形不對,知道上當了!馬上掉轉頭,邁開大步飛跑。大家追了上去,將他攔住請他回來,他於是往地下一坐,把雙腿盤起,死也不肯起來。大家無法,只好把他捧抬了回來,捧進天王殿,鐘鼓齊鳴,燃放鞭炮。他卻大哭大喊,後來把他捧到丈室法座坐下時,他仍然嚎哭不已!大家爬在地下,齊聲說:「向和尚道喜!」他一邊哭著一面說:「我不是當住持的材料,諸位如此愛我,實在是害了我。我無道無德,也無行持,有何能為來領眾?還是另選賢能,請大家慈悲,把我放走吧!」說罷,又是放聲大哭,經大家跪在地下苦苦哀求,表示如果不答允都不起來,這樣慧老才勉強答允權充靈隱住持。
慧明老法師,他雖然榮任杭州首剎住持,名位是那麼崇高,可是他的生活一切,卻依然是舊日風光,仍是個禪和子派頭。每天是過堂吃飯,不吃私菜,與大眾粒米同餐。他的臥室中,除了一張木榻板床之外,只有一條桌,桌上也沒有任何擺設,只有一個土茶壺和一隻茶杯。床上也只有破棉被一條,兩件破衲衣,和一套破舊的換洗衣褲。即或有信徒供養他的新衣褲,擺不上兩天,也就過戶轉送給人家了。杭州地方一班「耍羅漢」們,沒有衣穿,沒有錢用,全都是跑到靈隱寺來向慧老打秋風,慧老對那些「耍羅漢」最是同情,來者不拒,有求必應,要什麼就給什麼,從不吝惜。
慧老法師,純是平民作風,不貪享受,平常信徒們送給他的供養,果品、糖食、糕餅,以及穿的衣料,慧老他從來不自享受,馬上派侍者送到禪堂,念佛堂,上客堂去結緣,遇著有人送「紅包」,他就把錢送到庫房去打齋供眾,他有一句口頭禪,「房裡有了這些葛藤,我不能睡覺。」此老的解脫,由此可見一般。
慧老他雖然是一位講經法師,又是大叢林中一位當頭大和尚,他卻不以此名位為榮,不自豪自大,平易近人,由於他的風度瀟灑,像春風一般,和藹可親,清眾們在他面前,多不拘形跡。他也喜歡同清眾們打交道,尤其與行單一般苦行僧最有緣,常同菜頭、園頭、門頭、水頭,苦惱人一道「沖殼子」聊天,也不時幫著種菜、挖地、潑糞水。舉凡勞作的事,樣樣都幹。在民國十七年,蔣介石先生下野,去到杭州靈隱寺遊覽時,因慕慧老法師道風,特地到方丈室拜訪,徧覓不得,後去到菜園,才看到慧老穿著短衫破衲衣,手持糞瓢,在那裡潑菜,蔣先生愛他的解脫風度,覺得他坦率自然而沒有做作,也就站在菜園裡同他攀談了一會。
慧老的風度,一向是解脫的,有一年湖北歸雲寺請他講《圓覺經》,到期全寺職事僧眾齊到山門排班接駕,一連迎接三天,都不見他來,大家都覺得奇怪!到第四天,方丈和尚在齋堂吃飯時,看見角落裡掛單客師坐位上,有一位師父頗像慧老模樣。仔細一看,正是請來講經的慧明老法師,心中大喜,吃完了飯,方丈和尚在座上宣佈,請大家不要回房,就在齋堂向慧老法師接駕。
大家都覺得奇怪!並不見慧明法師到來,何以要在齋堂裡來接駕?還是方丈和尚下座,走到客堂坐位把慧老請了出來,大家一看,這才知道這位講經法師早已來到常住,是躲在上客堂裡。原來他在五天之前就來了,裝作掛單模樣,知客師認不得他,所以把他送到上客堂去了,方丈和尚馬上爬在地下磕頭頂禮陪罪,並且叫知客師向慧老求懺悔,慧老說:「這不能怪知客失禮,我怕驚動大家,不敢當,是我自己要掛單的,我樂意掛單生活。」看來慧明老法師,是何等的解脫!
慧老法師於民國十九年冬月坐化,其靈骨在該寺起塔供養。三十四年抗戰勝利,我將僧侶救護隊結束,由陪都東下,二次到靈隱寺靜養,常住掛牌請我為「堂主」,在慧老靈骨塔旁寮房安居了三年。
(原載於民五十五年「佛教文化」第一卷第三期)
【道證法師生平簡介】
法師俗姓郭名惠珍,1956年2月27日出生在台南市。祖父是一名中醫師,父親從小就要幫忙炮製中藥,在煩雜的工作中苦讀,考上台大醫學院,半工半讀完成學業,專攻肺結核,為那些當時很難治癒的病人治病。法師從小看到父親總是盡心地照顧病人,深受影響,也走上學醫的路,是中國醫藥學院的高材生。
法師早年就讀中國醫藥學院,參加醫王學社,發心學佛。於廣欽老和尚座下皈依,曾參加懺雲老法師主辦之大專學生齋戒學會,復發心到台中恭聽雪廬老人講解華嚴經義,參與蓮社佛法復講,受益良多。曾血書慈雲懺主《淨土文》贈蓮社留念,且於往生前數月至嘉義助念時巧遇蓮友,仍感恩表達其淨土念佛法門堅固信心之建立,肇端於蓮社,其朝夕頂禮自己恭繪阿彌陀佛聖像之對聯云:「老實持名 全攝佛德成自德,深具信願 決定往生證無生」足可表明決志念佛生西之心願
今法師娑婆化緣盡,功滿到蓮池,特恭錄其生平簡介,以利見聞,行解相應,並祈法師蓮品高增,早日乘願再來,廣度眾生,滿菩提願,阿彌陀佛。
【折攝互用】
法師自幼穎悟、聰慧,在父嚴母慈的教導中成長,從懂事開始,父親常常用「折法」來教她,使她印象最深刻的是剛上小學,第一次考試每科都考一百分,得第一名時,她父親卻對她説:「你不要以為考第一名有什麼了不起,在我看你是零分。」到她上醫學院時,讓她用最古老的顯微鏡;甚至好幾個月不寄生活費給她,讓她只能努力的靠領獎學金、當家教、兼保姆來完成學業,使她在富貴中刻骨銘心的體驗貧窮的滋味。而母親總是在她快要被父親的「折法」打敗時,以「攝法」來安慰一顆不解深沉父愛,而覺得被傷害的心。
在雙親折攝互用中,法師養成了心懷慈悲,堅毅不拔的特質。法師秉性純孝,雖然深受父親的影響,但也是因為母親「克紹箕裘」的期盼,所以大學考醫學院。當她當上醫師時,對着母親説,只因為要讓你歡喜,我才當醫師;並且在她父親往生時,把父親最喜愛的布拉姆斯(搖籃曲),改成念佛歌曲,幫老人家助念;由此可知法師一片孝子赤誠,以及度親的善巧。
【學佛因緣】
法師在小學六年級,初見弘一法師法像時,心中就受到極大的震撼;之後再讀《弘一大師傳》,便生起向佛的心,開啓學佛之門。初中一年級時,在某天看到螃蟹被殺,竹筷活生生穿插胸肚,當下的痛苦與掙扎慘狀,師父哭著説:「原來我以前吃的螃蟹是這樣來的!」從此就不吃葷食。
高中休學時,師父經常研讀佛經、背誦《心經》等。大學時,曾參加中興大學智海學社,轉學後則加入中國醫藥大學醫王學社。其實,初上大學,師父學佛的心行並不像後來那麼熱切。她曾懺悔説,剛進醫學院,參加醫王學社的活動,覺得學佛的人很嚴肅、很呆板,就不常參加,而寧願去看電影。後來,大學六年級在台中省立醫院見習,七年級在高雄阮綜合醫院當實習醫師,於臨牀上見到許多病苦與無奈,才升起了熱切而強烈的求法心。畢業後當醫師,更親身感受生老病死的逼迫,才積極學佛;參加懺雲法師舉辦的齋戒學會,並親近當代弘揚淨土法門的李炳南老居士創辦的台中蓮社。這期間,她正式受三皈五戒和菩薩戒,並且奠定了佛法義理的基礎,以及念佛的信願。
1984年12月法師前往印度朝聖,所著朝聖之旅,可以説是修行者,邁向菩提之道的心路歷程。回台灣之後,1985年辭去內科醫師,到台中順天醫院擔任腫瘤科醫師。她以醫藥治療患者病苦,又適時以佛法解除病患憂惱,錄製「蓮音小故事」。猶如涓涓清涼甘露,沁入臨終病人心靈,引導他們皈依三寶,求生西方。也常受邀到各大專佛學社團演講佛法,《學醫與學佛》、《傾聽恆河的歌唱》等講座,最感人肺腑,動人心絃。
在行醫多年中,她殷殷勤勤、悲悲切切,不知幫助多少的腫瘤病患,從病痛生死絕望的深淵,帶領到彌陀慈悲的大願海中,她不捨眾生痛苦,將甘露法水滋潤到他們心中,然而最後自己竟不幸也罹患腫瘤。
【參訪老和尚】
在醫學院畢業後,法師曾經往土城承天寺參訪廣欽老和尚,老和尚一見面就要她放下一切,出家修行,然而因緣未具,錯失良機,未能在老和尚座下披剃。而老和尚的兩位弟子傳緣法師、傳淨法師得知道道證法師身患腫瘤後,前往探視慰問,據道證法師描述,就在兩位法師進門那一剎那,頓然在兩人之間,她看到了老和尚的慈容 。
宿緣所追,深植的善根終於成熟,就在1987年佛誕日的前幾天,她毅然放下塵俗一切熙熙攘攘入山潛修,三步一拜來到殿前,懇請兩位法師慈悲,成就她修行的心願,就在佛誕日,她遂心滿願,終於剃染出家,法名道證。
【病來道轉】
道證法師出家後,仍然病苦纏身,病情起伏不定,兩位法師及常住大眾師兄弟,一心一意全力護持,只要得知任何可以治癒的方法——當聽説小麥草對於腫瘤具有特殊療效時,大眾無不盡心供應照拂,只希望她能早日痊癒。在《畫佛因緣》中提到「小麥草的種子,從泡水、催芽、到播種、鬆土,其中的過程都是非常辛苦,恩師深夜十二點起來持誦大悲咒,來灌溉小麥草。遠遠看到大家辛勤忙碌的背影,眼淚總是充滿眼眶……」。
兩位法師為了幫助道證法師突破病苦的折磨與修行障礙,時時耳提面命老和尚的教導與開示,使她度過重重的考驗,《畫佛因緣》中又提到:「恩師很慈悲,總在疾苦考驗的時候,告訴末學一些上廣下欽老和尚的開示,老和尚要大家在疲憊不堪的夜裏,把大小鐵釘分類撿好,他告訴大家説:「難道臨命終的時候,還讓你們選時間嗎?」等到恩師撿好,老和尚又説:「要撿也是你們的事,不撿也是你們的事!」臨命終時,我們沒有辦法選擇,是在哪一個舒服的時候……所以只能努力的練習,不管在任何痛苦的時候,都要正念分明,因為師父這樣子的教導末學,要在每一個困頓的時候念佛。」
法師如沐甘露法水,得以借境煉心,度過一次又一次的病苦折騰,所以法師感念師長之恩,不時流露於言表。在《毛毛蟲變蝴蝶》中這麼説:「感謝菩提道上師長恩——很幸運,我在修行的過程中,遇到很好的師長,就像臨牀上遇到很好的教授一樣,他們平常運用機緣出考古題,幫我們培養實力,遇到境界的時候,也會用他們自己修行的經驗,以適當的啓示,幫我們渡過難關。」法師那種尊師重道虔敬的心,真是難以盡書。
在病苦之中法師仍精進勇猛,信願堅固,求生西方;背誦淨土五經,依經典的境界義理,恭繪五幅彌陀慈父聖容,以慰娑婆遊子不勝思慕之心;刺血恭書《念佛圓通章》及《普賢行願品》;錄著《清蓮飄香》、《畫佛因緣》等錄音帶及書籍;並恭寫許多念佛法語跟大家結清淨法緣,用報四重深恩,廣引迷津,皆是法師宿生願力、悲心所致。
【明生極樂】
2002年圓因老法師往生前,親囑大眾,希望把蓮子放生團放生事宜交給法師推動,而法師也不顧自己的病情,為持續老法師的志業,周密擘書,由於她見識的獨到,願力的宏大,感召數千名會員,定期舉辦大放生,活命無數。
刀兵、瘟疫橫行,大眾正慶幸有法師的領導,藉着多放生來消弭劫數時,詎料化緣忽盡,法師於2003年農曆六月十九,觀音菩薩成道日清晨兩點四十分,捨報往生,得年四十八,僧臘十有七年。臨終正念分明對陪侍者説:「念佛不要著事相,重形式。我現在要講的話很重要,你要記住。我現在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講這些話,念佛的心態很重要,你知不知道念佛的真義?念佛的心態是「佛在念我」,不是「我在念佛」。我已經完全明白、瞭解了。」
就跟平常一樣,法師一邊念佛,一邊開示旁人念佛法要。然而,這一次,她開示這一段話後,右側卧,小聲念了幾聲佛號就往生了,時間是凌晨兩點四十分。
法師往生時,吉祥卧,安詳捨報生西,享年四十八歲,僧臘十七,助念廿三小時後,由剃度恩師及常住大眾師合力淨身入殮,遺體柔軟異常,剃度恩師不禁説出:「上品上生!」在大眾師及蓮友熱誠的助念八日八夜日夜不斷,連同三時繫念法會、追思會估計參加者超過上萬人次。
當傳淨法師得知法師往生的消息時,當下就打電話告知遠在加拿大的傳緣法師,法師立即指示:接回本山辦理荼毗、追思事宜。當傳淨法師趕到她潛修的地方時,蓮子放生團諸蓮友已在助念,得知將接回本山時,大眾長跪不起,懇求在潛修處辦理,法師進退維谷,不忍拂逆大眾一片孝心,勉強答應,然而實是權宜之計,不是佛制常規。
七月廿五日,假嘉義沄水國小,舉行三時繫念法會,恭請真華長老主持。七月廿六日上午舉行追思法會,恭請真華長老、慧天長老、果清長老主持。於中午時移靈,往水里慈德寺火化,靈車經過時,靜候道旁的大眾,就地頂禮相送,十分感人。移靈的路上,火化的現場,莊嚴肅穆的佛號連綿不斷,響徹雲霄。火化後約在下午七時許,夜空中,一次又一次的頻頻放光,光色不同,粉紅色、淺紫色、白色、金色等,放光有點像閃電,卻又沒有雷聲,倒是蓮友們的喝采聲和掌聲此起彼落,整個現場的氣氛由極度的悲慟轉為歡喜。這樣的光,持續約兩個多小時,直到大眾賦歸,天空仍一陣一陣地放光照亮著歸途,北返或南下的蓮友説:一直到清晨一時許,仍見天空陣陣地放光。
【彌陀微笑】
綜觀法師一生,有如觀世音菩薩的大慈大悲,有如地藏菩薩的弘誓大願,她用嫻熟的醫術、精湛的佛法,救拔眾生的身心痛苦;又示疾説法,使許多人深深體會到娑婆界中,生老病死的無奈,而發心學佛,深信切願,求生極樂。
法師在《日落之歌》中説:「最後的一口氣,讓我竭誠歌詠阿彌陀佛。……最後的一抹微笑,願化入彌陀的微笑,化入那永恆召喚,無盡奧妙的微笑。最後的呼吸,願納入彌陀的鼻息,成極樂國土湧自光明,奏百千種樂的陣陣清風。」
如今法師瀟灑地撒手西去,大家都深深祈盼着,祈盼着法師本著「不忍眾生苦,哪堪聖教衰」的大悲本懷,早日乘願再來。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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