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凈空老法師:蘇東坡一生念佛,為什麼他未能往生?

1 我初學佛的時候,還沒出家,李老師就警告我:古人別學蘇東坡,今人別學梁啟超,這兩位居士是佛學家,他們搞的是佛學,不是學佛。

2 這兩個人在佛教界裡頭,都很有名氣,但都沒有成就。提到佛學,他們樣樣都通,說得頭頭是道,一句也沒做到。

3 他們的煩惱習氣沒斷,只是在經論上去研究,沒有真正的修行功夫,佛法真實的利益,他們沒有得到。

4 我們在多年前,曾經印過《西方公據》這本書。「西方公據」這個話,最初就是蘇東坡說出來的。

5 蘇東坡每到一個地方,都帶著一幅阿彌陀佛的畫像,人家問他:「這是什麼東西?」他說:「這是我生西方的公據。」

6 蘇東坡雖然一生念佛,實際上他並沒有往生,為什麼不能往生?他那個文人的習氣太重,障礙了他,所以他沒能往生。

7 他喜歡作詩、喜歡填詞、喜歡寫文章,名氣很大沒有用,這些事與了生死出三界毫不相關,最後把自己往生西方的事耽誤掉了。

8 蘇東坡在臨終的時候,別人勸他念佛,他說功夫用不上力。你看,在佛法上,他能講得頭頭是道,雖然一生念佛,可是他不能往生,不能出三界,不能了生死!這是值得我們警惕的。


蘇東坡與佛印的故事:空談誤修行,實幹赴淨土

北宋大文豪蘇東坡不僅詩文著世,也好悟佛修行,結交大德高僧。

據說蘇東坡在瓜州任職的時候,與一江之隔的金山寺的住持佛印禪師交往篤深,他們常在一起談禪論道。

有一天,蘇東坡寫了一首詩,遣書僮送過江去,請佛印禪 師評點。詩是這樣寫的: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

意思是說:我的心已經不再受到外在世界的誘惑了,好比佛陀端坐蓮花座上一 樣。詩中的「八風」是指人們生活中常遇到的「稱、譏、毀、譽、利、衰、苦、樂」八種境況。

佛印看了詩後,笑而不語,信手在上面批了兩個字,就叫書僮帶回去。蘇東坡打開一看,上面批著「放屁」兩個大字,惱怒不已,立馬乘船過江去找禪師理論。

此時,禪師已站在江邊等他。蘇東坡一見面就氣呼呼地說:「禪師!我們是至交,我的詩,你看不上沒關係,也不能侮辱人呀!」

禪師平靜地說:「我什麼時候侮辱你啦?」

「這不是侮辱人是什麼?今天你一定要給我個說法。」

禪師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還『八風吹不動』呢!怎麼『一屁就打過江』了呢?」

蘇東坡這才恍然大悟,慚愧不已。

從佛陀時代至今,法賴僧傳,作為凡夫俗子,你現在不可能和佛菩薩的境界一樣,所以還是要踏踏實實地跟著具德上師聞思修佛法。作為在家居士,不少人覺得自己懂得多,修得好,如果你講的佛法連所有出家人都找不到缺點和毛病;你所做的任何一件事,完全符合一個佛教徒的標準;你所說的法,自己能夠做到,你才真正談得上「講經說法」,並以此利益眾生。

現在內地,有些人結了婚,生了小孩,做了些生意後跑去剃度出家,讀三年佛學院出來,就想辦法找個寺廟當主持,不少人甚至以高僧大德自居。問題是唸經容易,調心難,眾生帶著期望到你那兒去學佛,你有沒有修為去指導別人?現在大家都有學問,能說會道光說不練的人有很多,但真正的修行不是這麼簡單。出家人成就不易,在家人如果只是喜歡空談,拿大成就者的境界往自己身上安,那只會離修行越來越遠。現在是低頭默默實修的時候,不是昂頭空談境界的時候。

2014年偉大的丹貝旺旭仁波切涅槃,在他法體前的供水碗裡,水向上倒流結晶,這是仁波切在為我們示現他已成就了。釋迦牟尼佛成佛的時候,尼連禪河水倒流,這是一個吉祥的徵兆與緣起。對大成就者來講無所不能,世界如夢如幻,而我們卻信以為真,不斷在夢中受苦受難。歷代高僧大德都是靠實修成就的,我們不能只看到神奇,聽到傳奇,想著感應,而要將修行的重心,放到自己身口意的實修上來。

鳩摩羅什曾是出家僧,他被迫做了龜茲國的駙馬,娶了公主。但是我們現在看到的很多佛經,都寫有「姚秦三藏法師鳩摩羅什譯」,為什麼要寫「三藏法師鳩摩羅什」,而不是「在家居士鳩摩羅什」?因為他翻譯的佛經,沒有哪位法師能與之相比。他曾痛不欲生,卻求死不得,為了弘法,他忍辱而生,導致很多老百姓對他產生邪見。每到講法時,他總是語重心長地說:「好比臭泥中能開出蓮花,爾等切記只採蓮花,莫取臭泥。」據說有一次宴會,鳩摩羅什當著所有的皇親貴族和出家法師的面,以駙馬的身份讓廚房端來一缽針,大家吃飯,他就拿起一把一把的針吞下去,席間眾人無不驚嘆。這正是:羅什吞針不怕淫,誰有能力跟著吞。

佛陀講了《般若經》、《大般若經》,有《八千頌》、《十萬頌》等,龍樹大師將這些殊勝之法發揚光大,著有《中論》、《大智度論》等,被譽為大乘佛教的祖師之一,中觀派的祖師爺。俄羅斯科學院院士切爾巴茨基曾說:「龍樹菩薩應列入人類最偉大的哲學家之一。」而龍樹大師的師父薩拉哈巴大師,也曾是一位有夫人的修行人,人們紛紛質疑一個在家人為何能剃度出家人。在一次講經說法中,人們發現大師坐在法座上後,他的夫人竟也上了法座。只見薩拉哈巴大師騰空而起,將自己的夫人塞進了身體裡,一會兒又從身體裡把她拽了出來,這樣的遊戲自在,讓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大師說,「如果你們能做到,也可以跟我一樣收徒弟。昨天之前我不是比丘,今天之後我是比丘了。」人們都不能理解,娶妻之人怎麼能稱比丘?大師說,「我不是世間的比丘,我是出世間的比丘,我已證悟空性,我是勝義比丘。」薩拉哈巴大師用這樣的方法表演給大眾看「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他說得到,做得到。而現在的人,大部分只會嘴巴上說說,能夠談得上有修為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

地藏菩薩的化身金喬覺王子曾說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是佛菩薩的境界。菩薩進了地獄還是菩薩,因為沒有業力,所以不會受罪。一個凡人拿開水燙燙自己都受不了,更不要說進地獄救人了。我們要學的是佛菩薩的精神,佛菩薩看到眾生只有慈悲喜舍,就像一個從夢裡醒來的人,看到有人做噩夢大哭大鬧,他不會跟著一起哭一起鬧,只會想辦法讓人們從夢裡醒來。這又像醫生給病人治病,醫生自己不會因此生病一樣。

空談誤修行,實幹赴淨土,我們要學的是佛菩薩慈悲眾生的精神,並真正下定決心去聞思修佛法,踏踏實實地走在實修的路上。


在六道輪迴的長河裡,您還想飄蕩擺渡到何時?

蘇東坡的生命輪迴

我本修行人 三世積精煉

中間一念失 受此百年譴

生命是輪迴的,很多人或多或少能夠知道自己的前世,這在修煉文化較為普遍的古代就更為常見,蘇東坡就是其中一例。蘇軾,字子瞻,號東坡居士,現在很多人只知道他是北宋大文豪和書畫家,曾任翰林學士,官至禮部尚書,卻不知道他的前世是一修行僧人,其實他自己已經多次在詩文中提到自己的前世,例如:“我本修行人,三世積精煉。中間一念失,受此百年譴。”(《南華寺》)“前生我已到杭州,到處長如到舊遊。”(《和張子野見寄三絕句•過舊遊》)

元豐七年四月,蘇軾在抵達筠州前,雲庵和尚夢到自己與蘇轍、聖壽寺的聰和尚一起出城迎接五戒和尚,醒來後感到很奇怪,於是將此夢告訴了蘇轍,蘇轍還沒開口,聰和尚來了,蘇轍對他說:“剛才同雲庵談夢,你來也想一起談夢嗎?”聰和尚說:“我昨天晚上夢見我們三人一起去迎接五戒和尚了。”蘇轍撫手大笑道:“世上果真有三人做同樣夢的事,真是奇怪啊!”

不久,蘇東坡的書信到了,說他現在已經到了奉新,很快就可以同大家見面。三人非常高興,一路小跑趕到城外二十里的建山寺等蘇東坡。蘇東坡到了後,大家對他談起了三人做相同夢的事,蘇東坡若有所思道:“我八九歲時,也曾經夢到我的前世是位僧人,往來陝右之間。還有我的母親剛懷孕時,曾夢到一僧人來托宿,僧人風姿挺秀,一隻眼睛失明。”雲庵驚呼道:“五戒和尚就是陝右人,一隻眼睛失明,晚年時遊歷高安,在大愚過世。”大家一算此事過去五十年了,而蘇東坡現在正好四十九歲。從時間、地點和多人相似的夢來看,蘇東坡是五戒和尚轉世已經無異議了。蘇東坡後來寫信給雲庵說:“戒和尚不怕人笑話,厚著臉皮又出來了,真是可笑啊!但既然是佛法機緣,我就痛加磨礪,希望將來可以回到原來的地方,這就不勝榮幸了。”

蘇東坡總是喜歡穿僧衣,這可能這是前世因緣所致。宋哲宗曾經問內侍陳衍:“蘇東坡朝服下面穿的是甚麼衣服?”陳衍說:“是僧衣。”哲宗笑之。

蘇東坡在杭州時,曾與朋友參寥一起到西湖邊上的壽星寺遊歷,蘇東坡環視後對參寥說:“我生平從沒有到這裏來過,但眼前所見好像都曾經親身經歷過這似的,從這裏到懺堂,應有九十二級階梯。”叫人數後,果真如他所說。蘇東坡對參寥說道:“我前世是山中的僧人,曾經就在這所寺院中。”此後,蘇東坡便經常到這所佛寺中盤桓小憩。

大約元祐初年,蘇東坡曾與黃庭堅一起去拜見一老者,老者一見面就說蘇東坡的前世是五戒和尚,而黃庭堅的前世是一女子。蘇東坡點頭不語,黃庭堅卻根本不相信,老者對他說:“你到涪陵時就會有人告訴你。”黃庭堅認為涪陵是被貶的官員才能去的地方,自己怎麼會去呢?後來他果然被貶到了涪陵,幾次夢見一女子托夢告訴他前世之事,方才不得不相信先前老者所說的話。

這五戒和尚又是何人呢?據說他一目失明,還有一師兄叫明悟,五戒因為一念之差,同女子紅蓮有了苟且之事,犯了奸淫之戒,結果事情被已經有功能的明悟和尚看破,五戒羞愧難當,便坐化投胎去了。明悟已經預見五戒下一世可能謗佛謗僧,這樣可能就永無出頭之日了,於是他也趕緊坐化,緊追五戒投胎而去。到了這一世,五戒投胎成了蘇東坡,而明悟就是蘇東坡的好朋友佛印和尚。蘇東坡剛開始時真的不信佛法,醉心功名,但佛印一直不離不棄地追隨左右,苦心勸化點悟於他。自身的親身遭遇,加上佛印的不斷勸化點悟,蘇東坡終於醒悟,不但深信因果輪迴之說,而且崇信佛法,潛心修煉。

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七月二十八日,蘇東坡去世時,他對守在床邊的三個兒子說:“我平生沒做甚麼壞事,相信不會墜入地獄的,你們不要太傷心了。”又告誡人們神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但遺憾自己已經回升無力了,他說道:“看來西方極樂世界是有的,但我現在已經用不上力了。”

安於蔬食的蘇東坡!

何如惜福留餘地 養得清虛樂在中

口腹貪饕豈有窮 咽喉一過總成空

蘇東坡《戒貪饕》

《南史》〈隱逸傳〉,記載一位有道術的盧度,隨軍侵伐北魏,吃了敗戰,遭魏軍追殺到淮水邊,差一點過不了河。

盧度心中發下誓願:「今日若能免得一死,從此永不殺生。」願發完後,就有兩塊楯牌漂過來,把他接過河去。

蘇東坡看了這段歷史,覺得和自己的遭遇很相似,有感而發寫了一段〈書南史盧度傳〉的一篇短文。

蘇東坡說他自幼便不好殺食牲畜,但是食肉習氣太重,很難斷除。近年來,克制食欲,已經能夠不再殺吃豬、羊等牲畜了,惟有佐飯的菜肴仍偏好蟹、蛤等的魚類,因此還難免妄造許多殺業。

宋神宗元豐二年,因為作詩諷刺朝政,得罪朝廷,受刑入獄。本以為死罪難逃,不久卻承蒙皇恩赦免,只被貶逐到黃州而已。從此之後,便不再殺食任何生物。

有時候,友人以生鮮的活蟹、蛤相贈,就將它們拿到大江中去放生。蛤類是海中的生物,雖然放到江中,恐怕也不容易存活,即便難以存活,也比起讓人放在鼎鑊中煎煮,自在許多。

或許因為自身經歷過死裏逃生,如同即將被宰的雞鴨,忽然得以從廚師刀下脫逃一般,因此更加不忍為了貪圖口腹之欲,而使生靈動物遭受無量的恐怖痛苦了。在獄中他寫給弟弟蘇轍的詩,有「夢繞雲山心似鹿,魂飛湯火命如雞」的詩句,自己在獄中如待宰牲畜的痛苦,流露無遺。

蘇東坡被貶到海南島時,寫了一首〈擷菜〉詩,在長長的詩題中,東坡談到他跟一位姓王的參軍借了不到半畝的土地,在上頭種菜,一整年內,和兒子的三餐菜肴都充足了。

有時半夜喝醉了,想找些菜解解酒,就到菜園子裏,摘采蔬菜煮食,帶有泥土的芬芳,含著飽飽的霜露水氣,即使是上等滋味的肉品也比不了。

這些蔬菜大可以滿足人生所需了,何必再去貪求精美的佳餚呢?

東坡心有所感,就作了這一首〈擷菜〉詩:「秋來霜露滿東園,蘆菔生兒芥有孫。我與何曾同一飽,不知何苦食雞豚?」便把自己住的廬舍,命名叫做「安蔬」。

世人只知蘇軾有一道「東坡肉」,那曉得東坡居士可也是一位安於蔬食的素食者呢!有《戒貪饕》詩為證!

口腹貪饕豈有窮 咽喉一過總成空

合如惜福留餘地 養得清虛樂在中

明倫月刊 作者:吉光


蘇東坡與佛印的前世今生

再說個兩世相逢的故事,乃是「明悟禪師趕五戒」,又說是「佛印長老度東坡」。

話說大宋英宗治平年間,去那浙江路寧海軍錢塘門外,南山淨慈孝光禪寺,乃名山古剎。本寺有兩個得道高僧,是師兄師弟,一個喚做五戒禪師,一個喚作明悟禪師。這五戒禪師,年三十一歲,形容古怪,左邊瞽一目,身不滿五尺。本貫西京洛陽人,自幼聰明,舉筆成文,琴棋書畫,無所不通。長成出家,禪宗釋教,如法了得,參禪訪道。俗姓金,法名五戒。且問何謂之「五戒」?

第一戒者,不殺生命;
第二戒者,不偷盜財物;
第三戒者,不聽淫聲美色;
第四戒者,不飲酒茹葷;
第五戒者,不妄言造語。

此謂之「五戒」。忽日雲遊至本寺,訪大行禪師。禪師見五戒佛法曉得,留在寺中,做了上色徒弟。不數年,大行禪師圓寂,本寺僧眾立他做住持,每日打坐參禪。那第二個喚做明悟禪師,年二十九歲,生得頭圓耳大,面闊口方,眉清目秀,豐彩精神,身長七尺,貌類羅漢。本貫河南太原府人氏,俗姓王,自幼聰明,筆走龍蛇。參禪訪道,出家在本處沙陀寺,法名明悟。後亦雲游至寧海軍,到淨慈寺來訪五戒禪師。禪師見他聰明了得,就留於本寺做師弟。二人如一母所生,且是好。但遇著說法,二人同升法座,講說佛教,不在話下。

忽一日,冬盡春初,天道嚴寒,陰雲作雪,下了兩日。第三日,雪霽天晴。五戒禪師清早在方丈禪椅上坐,耳內遠遠的聽得小孩兒啼哭聲。當時便叫身邊一個知心腹的道人,喚做清一,吩咐道:「你可去山門外各處看,有甚事來與我說。」清一道:「長老,落了兩日雪,今日方晴,料無甚事。」長老道:「你可快去看了來回話。」清一推託不過,只得走到山門邊。那時天未明,山門也不曾開。叫門公開了山門,清一打一看時,吃了一驚,道:「善哉,善哉!」正所謂:

日日行方便,時時發道心。但行平等事,不用問前程。

當時清一見山門外松樹根雪地上,一塊破蓆,放一個小孩兒在那裡,口裡道:「苦哉,苦哉!甚人家將這個孩兒丟在此間?不是凍死,便是餓死!」走向前仔細一看,卻是五六個月一個女兒,將一個破衲頭包著,懷內揣著個紙條兒,上寫生年月日時辰。清一口裡不說,心下思量:「古人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連忙走回方丈,稟復長老道:「不知甚人家,將個五七個月女孩兒,破衣包著,撇在山門外松樹根頭。這等寒天,又無人來往,怎的做個方便,救他則個!」長老道:「善哉,善哉!清一,難得你善心。你如今抱了回房,早晚把些粥飯與他,喂養長大,把與人家。救他性命,勝做出家人。」

當時清一急急出門去,抱了女兒到方丈中,回復長老。長老看道:「清一,你將那紙條兒我看。」清一遞與長老。長老看時,卻寫道:「今年六月十五日午時生,小名紅蓮。」長老吩咐清一:「好生抱去房裡,養到五七歲,把與人家去,也是好事。」清一依言,抱到千佛殿後,一帶三間四椽平屋房中,放些火,在火囤內烘他,取些粥餵了。似此日往月來,藏在空房中,無人知覺,一向長老也忘了。不覺紅蓮已經十歲。清一見他生得清秀,諸事見便,藏匿在房裡,出門鎖了,入門關了,且是謹慎。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倏忽這紅蓮女長成一十六歲,這清一如自生的女兒一般看待。雖然女子,卻只打扮如男子,衣服鞋襪,頭上頭髮,前齊眉,後齊項,一似個小頭陀。且是生得清楚,在房內茶飯針線。清一指望尋個女婿,要他養老送終。

一日,時遇六月炎天,五戒禪師忽想十數年前之事。洗了浴,吃了晚粥,逕走到千佛閣後來。清一道:「長老希行。」長老道:「我問你,那年抱的紅蓮,如今在那裡?」清一不敢隱匿,引長老到房中一見,吃了一驚,卻似:

分開八塊頂陽骨,傾下半桶冰雪來。

長老一見紅蓮,一時差訛了念頭,邪心遂起,嘻嘻笑道:「清一,你今晚可送紅蓮到我臥房中來,不可有誤。你若依我,我自擡舉你。此事切不可泄漏,只教他做個小頭陀,不要使人識破他是女子。」清一口中應允,心內想道:「欲待不依長老又難,依了長老,今夜去到房中,必壞了女身,千難萬難。」長老見清一應不爽利,便道:「清一,你鎖了房門,跟我到房裡去。」清一跟了長老,逕到房中。長老去衣箱裡,取出十兩銀子,把與清一,道:「你且將這些去用,我明日與你討道度牒,剃你做徒弟,你心下如何?」清一道:「多謝長老擡舉。」只得收了銀子,別了長老。回到房中,低低說與紅蓮道:「我兒,卻纔來的是本寺長老。他見你,心中喜愛。你今等夜靜,我送你去伏事長老。你可小心仔細,不可有誤。」紅蓮見父親如此說,便應允了。

到晚,兩個吃了晚飯。約莫二更天氣,清一領了紅蓮,逕到長老房中,門窗無些阻當。原來長老有兩個行者在身邊伏事,當晚吩咐:「我要出外閒走乘涼,門窗且未要關。」因此無阻。長老自在房中等清一送紅蓮來。候至二更,只見清一送小頭陀來房中。長老接入房內,吩咐清一:「你到明日此時來領他回房去。」清一自回房中去了。

且說長老關了房門,滅了琉璃燈,攜住紅蓮手,一將將到牀前。教紅蓮脫了衣服,長老向前一摟,摟在懷中,抱上牀去。卻便似:

戲水鴛鴦,穿花鸞鳳。喜孜孜枝生連理,美甘甘帶綰同心。恰恰鶯聲,不離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楊柳腰,脈脈春波;櫻桃口,微微氣喘。星眼朦朧,細細汗流香玉體;酥胸蕩漾,涓涓露滴牡丹心。一個初侵女色,猶如餓虎吞羊;一個乍遇男兒,好似渴龍得水。可惜菩提甘露水,傾入紅蓮兩瓣中。

當日長老與紅蓮雲收雨散,卻好五更,天色將明。長老思量一計,怎生藏他在房中?房中有口大衣廚,長老開了鎖,將廚內物件都收拾了,卻教紅蓮坐在廚中,吩咐道:「飯食我自將來與你吃,可放心寧耐則個。」紅蓮是女孩兒家,初被長老淫勾,心中也喜,躲在衣廚內,把鎖鎖了。少間,長老上殿誦經畢,入房,閉了房門,將廚開了鎖,放出紅蓮,把飲食與他吃了,又放些果子在廚內,依先鎖了。至晚,清一來房中,領紅蓮回房去了。

卻說明悟禪師,當夜在禪椅上入定回來,慧眼已知五戒禪師差了念頭,犯了色戒,淫了紅蓮,把多年清行,付之東流。「我今勸省他不可如此。」也不說出。至次日,正是六月盡,門外撇骨池內,紅白蓮花盛開。明悟長老令行者采一朵白蓮花,將回自己房中,取一花瓶插了,教道人備杯清茶在房中。卻教行者去請五戒禪師:「我與他賞蓮花,吟詩談話則個。」不多時,行者請到五戒禪師。兩個長老坐下,明悟道:「師兄,我今日見蓮花盛開,對此美景,折一朵在瓶中,特請師兄吟詩清話。」五戒道:「多蒙清愛。」行者捧茶至。茶罷,明悟禪師道:「行者,取文房四寶來。」行者取至面前,五戒道:「將何物為題?」明悟道:「便將蓮花為題。」五戒捻起筆來,便寫四句詩道:

「一枝菡萏瓣初張,相伴葵榴花正芳。似火石榴雖可愛,爭如翠蓋芰荷香?」

五戒詩罷,明悟道:「師兄有詩,小僧豈得無語乎?」落筆便寫四句詩曰:

「春來桃杏盡舒張,萬蕊千花鬥豔芳。夏賞芰荷真可愛,紅蓮爭似白蓮香?」

明悟長老依韻詩罷,呵呵大笑。

五戒聽了此言,心中一時解悟,麵皮紅一回,青一回,便轉身辭回臥房。對行者道:「快與我燒桶湯來洗浴。」行者連忙燒湯與長老。洗浴罷,換了一身新衣服,取張禪椅到房中,將筆在手,拂開一張素紙,便寫八句《辭世頌》曰:

「吾年四十七,萬法本歸一。只為念頭差,今朝去得急。傳與悟和尚,何勞苦相逼?幻身如雷電,依舊蒼天碧。」

寫罷《辭世頌》,教焚一爐香在面前。長老上禪椅上,左腳壓右腳,右腳壓左腳,合掌坐化。

行者忙去報與明悟禪師。禪師聽得大驚,走到房中看時,見五戒師兄已自坐化去了。看了面前《辭世頌》,道:「你好卻好了,只可惜差了這一著。你如今雖得個男子身,長成不信佛、法、僧三寶,必然滅佛謗僧,後世卻墮落苦海,不得皈依佛道,深可痛哉!真可惜哉!你道你走得快,我趕你不著不信!」當時也教道人燒湯洗浴,換了衣服,到方丈中,上禪椅跏趺而坐。吩咐徒眾道:「我今去趕五戒和尚,汝等可將兩個龕子盛了,放三日一同焚化。」囑罷,圓寂而去。眾僧皆驚,有如此異事!城內城外聽得本寺兩個禪師同日坐化,各皆驚訝。來燒香禮拜布施者,人山人海,男子婦人不計其數。嚷了三日,擡去金牛寺焚化,拾骨撇了。

這清一遂浼人說議親事,將紅蓮女嫁與一個做扇子的劉待詔為妻,養了清一在家,過了下半世。不在話下。

且說明悟一靈真性,直趕至四川眉州眉山縣城中,五戒已自托生在一個人家。這個人家,姓蘇,名洵,字明允,號老泉居士,詩禮之人。院君王氏,夜夢一瞽目和尚,走入房中,吃了一驚。明旦分娩一子,生得眉清目秀,父母皆喜。三朝滿月,百日一週,不在話下。

卻說明悟一靈,也托生在本處,姓謝,名原,字道清。妻章氏,亦夢一羅漢,手持一印,來家抄化。因驚醒,遂生一子。年長,取名謝瑞卿。自幼不吃葷酒,一心只愛出家。父母是世宦之家,怎麼肯?勉強送他學堂攻書。資性聰明,過目不忘,吟詩作賦,無不出人頭地。喜看的是諸經內典,一覽輒能解會。隨你高僧講論,都不如他。可惜一肚子學問,不屑應舉求官;但說著功名之事,笑而不答。這也不在話下。

卻說蘇老泉的孩兒,年長七歲,教他讀書寫字,十分聰明,目視五行書。行至十歲來,五經三史,無所不通。取名蘇軾,字子瞻。此人文章冠世,舉筆珠璣,從幼與謝瑞卿同窗相厚,只是志趣不同。那東坡志在功名,偏不信佛法,最惱的是和尚,常言:「不禿不毒,不毒不禿;轉毒轉禿,轉禿轉毒。我若一朝管了軍民,定要滅了這和尚們,方遂吾願。」見謝瑞卿不用葷酒,便大笑道:「酒肉乃養生之物,依你不殺生,不吃肉,羊、豕、雞、鵝,填街塞巷,人也沒處安身了。況酒是米做的,又不害性命,吃些何傷?」每常二人相會,瑞卿便勸子瞻學佛,子瞻便勸瑞卿做官。瑞卿道:「你那做官,是不了之事;不如學佛,三生結果。」子瞻道:「你那學佛,是無影之談;不如做官,實在事業。」終日議論,各不相勝。

仁宗天子嘉祐改元,子瞻往東京應舉,要拉謝瑞卿同去,瑞卿不從。子瞻一舉成名,御筆除翰林學士,錦衣玉食,前呼後擁,富貴非常。思念窗友謝瑞卿不肯出仕,「吾今接他到東京,他見我如此富貴,必然動了功名之念。」於是修書一封,差人到眉山縣接謝瑞卿到來。謝瑞卿也恐怕子瞻一旦富貴,果然謗佛滅僧,也要勸化他回心改念,遂隨著差人到東京,與子瞻相見。兩人終日談論,依舊各執己見,不相上下。

你說事有湊巧,物有偶然。適值東京大旱,赤地千里。仁宗天子降旨,特於內庭修建七日黃羅大醮,為萬民祈雨。仁宗一日親自行香二次,百官皆素服奔走執事。翰林官專管撰青詞,子瞻奉旨修撰,要拉瑞卿同去,共觀勝會。瑞卿心中卻不願行。子瞻道:「你平昔最喜佛事,今日朝廷請下三十六處名僧,建下祈場,誦經設醮,你不去隨喜,卻不挫過?」瑞卿道:「朝廷設醮,雖然儀文好看,都是套數,那有什麼高僧談經說法,使人傾聽?」看起來也是子瞻法緣該到,自然生出機會來。當日子瞻定要瑞卿作伴同往,瑞卿拗他不過,只得從命。二人到了佛場,子瞻隨班效勞,瑞卿打扮個道人模樣,往來觀看法事。

忽然仁宗天子駕到,眾官迎入,在佛前拈香下拜。瑞卿上前一步,偷看聖容,被仁宗龍目觀見。瑞卿生得面方耳大,丰儀出眾,仁宗金口玉言,問道:「這漢子何人?」蘇軾一時著了忙,使個急智,跪下奏道:「此乃大相國寺新來一個道人,為他深通經典,在此供香火之役。」仁宗道:「好個相貌!既然深通經典,賜你度牒一道,欽度為僧。」謝瑞卿自小便要出家做和尚,恰好聖旨吩咐,正中其意。當下謝恩已畢,奏道:「既蒙聖恩剃度,願求御定法名。」仁宗天子問禮部取一道度牒,御筆判定「佛印」二字。瑞卿領了度牒,重又叩謝。候聖駕退了,瑞卿就於醮壇佛前祝髪,自此只叫佛印,不叫謝瑞卿了。那大相國寺眾僧,見佛印參透佛法,又且聖旨剃度,蘇學士的鄉親好友,誰敢怠慢?都稱他做「禪師」,不在話下。

且說蘇子瞻特地接謝瑞卿來東京,指望勸他出仕,誰知帶他到醮壇行走,累他落髮改名為僧,心上好不過意。謝瑞卿向來勸子瞻信心學佛,子瞻不從;今日到是子瞻作成他落髮,豈非天數,前緣註定?那佛印雖然心愛出家,故意埋怨子瞻許多言語,子瞻惶恐無任,只是謝罪,再不敢說做和尚的半個字兒不好。任憑佛印談經說法,只得悉心聽受;若不聽受時,佛印就發惱起來。聽了多遍,漸漸相習,也覺佛經講得有理,不似向來水火不投的光景了。朔望日,佛印定要子瞻到相國寺中禮佛奉齋,子瞻只得依他。又子瞻素愛佛印談論,日常無事,便到寺中與佛印閒講,或分韻吟詩。佛印不動葷酒,子瞻也隨著吃素,把個毀僧謗佛的蘇學士,變做了護法敬僧的蘇子瞻了。佛印乘機又勸子瞻棄官修行。子瞻道:「待我宦成名就,築室寺東,與師同隱。」因此別號東坡居士,人都稱為蘇東坡。

那蘇東坡在翰林數年,到神宗皇帝熙寧改元,差他知貢舉,出策題內譏誚了當朝宰相王安石。安石在天子面前譖他恃才輕薄,不宜在史館,遂出為杭州通判。與佛印相別,自去杭州赴任。一日,在府中閒坐,忽見門吏報說:「有一和尚,說是本處靈隱寺住持,要見學士相公。」東坡教門吏出問:「何事要見相公?」佛印見問,於門吏處借紙筆墨來,便寫四字送入府去。東坡看其四字:「詩僧謁見。」東坡取筆來批一筆云:「詩僧焉敢謁王侯?」教門吏把與和尚。和尚又寫四句詩道:

「大海尚容蛟龍隱,高山也許鳳皇游。笑卻小人無度量,『詩僧焉敢謁王侯?』」

東坡見此詩,方纔認出字跡,驚訝道:「他為何也到此處?快請相見。」你道那和尚是誰?正是佛印禪師。因為蘇學士謫官杭州,他辭下大相國寺,行腳到杭州靈隱寺住持,又與東坡朝夕往來。後來東坡自杭州遷任徐州,又自徐州遷任湖州,佛印到處相隨。

神宗天子元豐二年,東坡在湖州做知府,偶感觸時事,做了幾首詩,詩中未免含著譏諷之意。御史李定、王珪等交章劾奏蘇軾誹謗朝政。天子震怒,遣校尉拿蘇軾來京,下御史臺獄,就命李定勘問。李定是王安石門生,正是蘇家對頭,坐他大逆不道,問成死罪。東坡在獄中,思想著甚來由,讀書做官,今日為幾句詩上,便喪了性命?乃吟詩一首自歎,詩曰:

「人家生子願聰明,我為聰明喪了生。但願養兒皆愚魯,無災無禍到公卿。」

吟罷,淒然淚下,想道:「我今日所處之地,分明似雞鴨到了庖人手裡,有死無活。想雞鴨得何罪,時常烹宰他來吃?只為他不會說話,有屈莫伸。今日我蘇軾枉了能言快語,又向那處伸冤?豈不苦哉!記得佛印時常勸我戒殺持齋,又勸我棄官修行,今日看來,他的說話,句句都是,悔不從其言也!」

歎聲未絕,忽聽得數珠索落一聲,念句「阿彌陀佛」。東坡大驚,睜眼看時,乃是佛印禪師。東坡忘其身在獄中,急起身迎接,問道:「師兄何來?」佛印道:「南山淨慈孝光禪寺,紅蓮花盛開,同學士去玩賞。」東坡不覺相隨而行,到於孝光禪寺。進了山門,一路僧房曲折,分明是熟游之地;法堂中擺設鐘磬經典之類,件件認得,好似自家家裡一般,心下好生驚怪。寺前寺後,走了一回,並不見有蓮花。乃問佛印禪師道:「紅蓮在那裡?」佛印向後一指道:「這不是紅蓮來也?」東坡回頭看時,只見一個少年女子,從千佛殿後,冉冉而來。走到面前,深深道個萬福。東坡看那女子,如舊日相識。那女子向袖中摸出花箋一幅,求學士題詩。佛印早取到筆硯,東坡遂信手寫出四句,道是:

「四十七年一念錯,貪卻紅蓮甘墮卻。孝光禪寺曉鐘鳴,這回抱定如來腳。」

那女子看了詩,扯得粉碎,一把抱定東坡,說道:「學士休得忘恩負義!」東坡正沒奈何,卻得佛印劈手拍開,驚出一身冷汗。醒將轉來,乃是南柯一夢,獄中更鼓正打五更。東坡尋思:「此夢非常,四句詩一字不忘。」正不知甚麼緣故,忽聽得遠遠曉鐘聲響,心中頓然開悟:「分明前世在孝光寺出家,為色慾墮落,今生受此苦楚。若得佛力覆庇,重見天日,當一心護法,學佛修行。」

少頃天明,只見獄官進來稱賀,說:「聖旨赦學士之罪,貶為黃州團練副使。」東坡得赦,纔出獄門,只見佛印禪師在於門首,上前問訊道:「學士無恙?貧僧相候久矣!」原來被逮之日,佛印也離了湖州,重來東京大相國寺住持,看取東坡下落。聞他問成死罪,各處與他分訴求救,卻得吳充、王安禮兩個正人,在天子面前竭力保奏。太皇太后曹氏,自仁宗朝便聞蘇軾才名,今日也在宮中勸解。天子回心轉意,方有這道赦書。東坡見了佛印,分明是再世相逢,倍加歡喜。東坡到五鳳樓下,謝恩過了,便來大相國寺,尋佛印說其夜來之夢。說到中間,佛印道:「住了,貧僧昨夜亦夢如此。」也將所夢說出,後一段與東坡夢中無二。二人互相歎異。

次日,聖旨下,蘇軾謫守黃州。東坡與佛印相約:且不上任,迂路先到寧海軍錢塘門外來訪孝光禪寺。比及到時,路逕門戶,一如夢中熟識。訪問僧眾,備言五戒私汙紅蓮之事。那五戒臨化去時,所冩《辭世頌》,寺僧兀自藏著。東坡索來看了,與自己夢中所題四句詩相合,方知佛法輪回,並非誑語,佛印乃明悟轉生無疑。此時東坡便要削髮披緇,跟隨佛印出家。佛印到不允從,說道:「學士宦緣未斷,二十年後,方能脫離塵俗。但願堅持道心,休得改變。」東坡聽了佛印言語,復來黃州上任。自此不殺生,不多飲酒,渾身內外,皆穿布衣,每日看經禮佛。在黃州三年,佛印仍朝夕相隨,無日不會。

哲宗皇帝元祐改元,取東坡回京,陞做翰林學士、經筵講官。不數年,陞做禮部尚書、端明殿大學士。佛印又在大相國寺相依,往來不絕。

到紹聖年間,章惇做了宰相,復行王安石之政,將東坡貶出定州安置。東坡到相國寺相辭佛印,佛印道:「學士宿業未除,合有幾番勞苦。」東坡問道:「何時得脫?」佛印說出八個字來,道是:

「逢永而返,逢玉而終。」

又道:「學士牢記此八字者!學士今番跋涉忒大,貧僧不得相隨,只在東京等候。」東坡怏怏而別。到定州未及半年,再貶英州;不多時,又貶惠州安置;在惠州年餘,又徙儋州;又自儋州移廉州;自廉州移永州;蹤跡無定,方悟佛印「跋涉忒大」之語。

在永州不多時,赦書又到,召還提舉玉局觀。想著:「『逢永而返』,此句已應了;『逢玉而終」,此乃我終身結局矣。」乃急急登程,重到東京,再與佛印禪師相會。佛印道:「貧僧久欲回家,只等學士同行。」東坡此時大通佛理,便曉得了。當夜兩個在相國寺,一同沐浴了畢,講論到五更,分別而去。這裡佛印在相國寺圓寂,東坡回到寓中,亦無疾而逝。

至道君皇帝時,有方士道:「東坡已作大羅仙。虧了佛印相隨一生,所以不致墮落。佛印是古佛出世。」這兩世相逢,古今罕有,至今流傳做話本。有詩為證:

禪宗法教豈非凡?佛祖流傳在世間。鐵樹開花千載易,墜落阿鼻要出難。


蘇東坡的前世今生

印光大師在《文鈔》當中,常常舉宋朝文豪蘇東坡的前生——師戒為例,勸告修禪而輕視淨土法門的行者,權衡輕重,引以為鑒。

悟境高而惑未斷

蘇東坡的前身是在五祖寺修禪而大徹大悟的師戒禪師,雖然悟境甚高,但因煩惱絲毫未斷,故仍舊流轉生死,憑藉著在佛門的修持之功,死後投胎成了大文豪蘇東坡。

東坡聰明蓋世,個性不拘小節,常常出入妓館淫坊,道業與前世相比,已是天淵之隔。

因此印光祖師感嘆道:「宋朝大名鼎鼎之宗匠,他的今生與前世相比尚且退轉如此之多,很難想像再下一生,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由這個案例應當反思,菩提路上全仗自力與依憑佛力,結果是相差甚遠的,行者為什麼不專修淨土法門,以求當生成就,往生極樂,永離生死輪迴呢?

三人夢迎師戒

蘇東坡的前世是師戒禪師,於其《年譜》中有跡可循。宋神宗元豐七年,蘇東坡四十九歲,當年的端午節他抵達筠州(今江西),預計去拜訪弟弟蘇轍。

當時蘇轍和雲庵和尚在洞山(曹洞宗祖庭)修行,有天晚上,他們都夢見和壽聖寺的聰禪師,一起出門去迎接五祖寺的師戒禪師。

這三個人後來碰頭,都對彼此同做一個夢感到非常不可思議,而一起出門到達二十里外的建山寺時,蘇東坡正好抵達。他們將這個奇特的經歷告訴東坡,東坡說:「我在七、八歲的時候,常常夢見自己是個出家人,往來於陜右(今陜西)地區。」

雲庵和尚聽後,大吃一驚,說:「師戒禪師就是陜右人氏啊!他晚年才離開五祖山的五祖寺來到江西高安,後來在大愚寺圓寂。」這個事蹟在藏經的《居士傳》、《人天寶鑑》中均有記載。

蘇東坡對於自己前世是個有道高僧有所醒覺後,反觀今生仍未解脫生死,其實充滿喟嘆,他在〈南華寺〉詩中就說:「我本修行人,三世積精煉。中間一念失,受此百年譴。」

所以,他後來對於學佛修行也頗為投入,《武林梵志》就記載,他出入常隨身攜帶一幅阿彌陀佛畫像,並對人說:「這就是我要到西方極樂世界去的憑據。」可見他也修學淨土法門。不過,從他臨終的狀況看來,他要往生西方的信心、願力,並不如生前堅定。

當時,徑山(於今浙江餘杭)的維琳長老曾到東坡的病榻前慰導他說:「您平生修學淨土法門,在這個時候更應該堅定往生的意志啊!」

蘇東坡虛弱地回應他說:「西方極樂世界的確存在,但我現在卻使不上力。」話才說完,就斷氣而逝了。

由此推斷,東坡生前雖聞淨土法門,但並未積極籌備「信願行」三資糧,以致臨終時連佛號(正念)也提不起來,而與彌陀失之交臂,真是令人扼腕、嘆息!

東坡的修持與前身的師戒禪師相較,自不可相提並論,無法正念分明往生西方,再隨業力牽引而落生死輪迴,其景況如何,實非想像中樂觀。

印光祖師苦口婆心,以東坡的公案作為警策,目的在提醒輕視淨土法門之人,當掂量自己在修行上的用功程度,若不在師戒禪師之上,恐亦難免輪迴,且是每下愈況。

末法時代修行,還是老實念佛穩固,在自身精進與佛力加被下,方有出塵解脫、離苦得樂之日。

 

 

 

arrow
arrow

    菩提煉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