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無法避免世間八法】
岡波巴大師曾說:「我們可將世間八法看成是一種成就妙果」。
當你無可避免地得到一些名聲時,你可以這樣來思惟。
但是你不可以刻意執著地去追求世間八法,那樣就不是正法的修持了。
「願心向法」的意思是,你不是將目標侷限於追求今生的世間八法,而是追求一種長遠究竟的利益。
“世間八法”的開示—宗薩欽哲仁波切
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開示:佛法修心與八種陷阱
摘要:佛經總是起始於阿難說:“如是我聞……”這點相當重要,它告訴我們許多事情。阿難記錄下佛陀一切的話語,卻未曾宣稱這些教授來自他自己;他清楚地說明他只是複述他從釋迦牟尼佛那兒聽聞到的話語。時至今日,人人都想當原創者,特別是上師們。我讀過一些現代上師們的書,他們宣稱…
佛經總是起始於阿難說:“如是我聞……”這點相當重要,它告訴我們許多事情。阿難記錄下佛陀一切的話語,卻未曾宣稱這些教授來自他自己;他清楚地說明他只是複述他從釋迦牟尼佛那兒聽聞到的話語。時至今日,人人都想當原創者,特別是上師們。我讀過一些現代上師們的書,他們宣稱他們的教導是自己的研究結果,是自己的發現。現代社會的人,不知怎地,似乎受到新的、原創事物的吸引。但在此,我們並非著眼於某人的發明,我們是在檢視純淨真實的法──佛陀的話語。
我們居住的這個世界受苦於無休止的不安全感,靈性事物已成為一種交易,因此像我自己這種靈性導師總覺得需要招攬更多生意。因為有這不安全感、因為了解人們的弱點,販售靈性事物是很容易的。你們有些可能是生意人,因此我相信你們知道銷售是怎麼一回事。先告訴人們他們應該擁有某件他們所沒有的東西,然後再告訴他們購買的地方就是我這裡,我有你需要的東西。
佛陀說:“依法不依人,依義不依語。”
這是絕佳的忠告。進入靈性道路時,謹慎留神很重要。
趨近靈性道路的基本方式有兩種。理想而言,我們修持靈性道路的目的應該是為了達到證悟;就是這樣,就是句點。然而,出於我們的習性,還有一個不同的方式,在東西方皆然。
在東方,佛教已然成為一種像是宗教的東西。人們為了長壽、興旺、改善生計、個人利益、驅除某些邪靈等等而修習佛法。因此人們並非意欲證悟,而是致力於妝點此生。
西方也好不了多少。在西方,法也並未真正用於證悟。在那裡,人們修習佛法主要是為了撫慰自己、療愈自己,為了放鬆……,為了所謂的自我成長。
佛陀不是為了這類的世間利益而教導佛法。也許我們以為我們是富於靈性的人,所以我們並不是在尋求物質利益;然而我們仍在追尋某種心靈上的收益,我們希望擁有快樂的人生。這兩者同被視為世間利益。如果我們懷有那種動機,佛教就是一條我們應該避開的道路。從自我的觀點來看,佛教道路基本上是個壞消息。我們愈是修習、研讀佛法,它對自我愈顯得震撼,它與利己主義愈發背道而馳;因此我們應該仔細思考什麼才是我們要的。還不太晚,我們仍舊可以退出。
我們來談談這些世間利益──我個人有很多這方面的問題。阿底峽是印度最偉大的佛教學者之一,他用很棒的方式描述。他說:“有八件事情讓人軟弱”,意指世間八法或我們所落入的八種陷阱:
‧希望受到讚美
‧不希望受到批評
‧希望得到
‧不希望失去
‧希望快樂
‧不希望痛苦
‧希望聲名遠播
‧不希望默默無名或受到忽視
這世間八法十分重要,我們應該熟記在心,那麼就可以不時檢查我們是否落入其中任何一個陷阱,或甚至是全部。檢查是否落入任何一個這類的陷阱,是我修習的核心基礎。它們很容易記:毀與譽,得與失,苦與樂,譏與稱。
因此我們檢視自己是否落入任何這類的陷阱。我掉進全部這些陷阱,尤其是第一個:希望受到讚美。我總是喜歡被讚美,那是我最大的弱點。我相信這發生在我們許多人身上,微小、膚淺、無用、可笑的讚美之詞,就能讓我們變得非常軟弱。批評亦然,幾句荒謬、毫無意義的批評,能帶來永遠的傷害。
我想你們都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們多麼喜歡贏,多麼不喜歡輸;我們多愛受人關注,多不樂意被人忽視……這一切都是陷阱。如果我們落入其中一個陷阱,我們就變得軟弱。
我總是掉進這八種陷阱。我不想失去朋友,我希望得到讚美,我不願意被人批評,我想得到弟子,我希望被重視,我不想被冷落。那麼我會怎麼做?為了得到我想要的,避開我不想要的,最後我就去滿足別人的自我。
理想狀況下,假如我是一個真正的老師,我應該告訴你一些你需要聽的東西;那有可能很傷人。假如我當真嚴肅看待我做為心靈友伴的角色,那會斫傷你的自我,真正原因就在於靈性道路與自我希求乃是背道而馳。很遺憾我得這麼說,但這是唯一之道。
因此,如果我們想成為靈性修持者,如果我們希望變得強壯,我們應該是需要鍛煉的。阿底峽尊者教給我們一種很棒的訓練方式,稱為“婁瓊”。“婁瓊”是個藏文字,意指“修心”。這個修練方式基本上就是記得問問自己:我們正落入哪些陷阱?
讓我們回到前面的問題:我們懷有何種動機?那是一切事物的真正起因。我們是認真想要證悟,亦或我們所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放鬆、療愈,又或許因為我們已在生活裡經歷嚴峻的問題與障礙,我們只是想從中復原?提醒你,那或許真能達到某種效果。倘若我們以這種動機來修習佛法,我們或許真能得到某些世間利益,但我們將無法徹底運用佛法的可能性。由是之故,我們修習的甚至將不會是真正的佛法,而是某些捏造的複製品。
因此我們的動機非常重要。如果我們擁有第二類動機──為了達到全知或證悟而修持靈性道路,那麼我們必須有一條完整的道路。
是什麼造就一條完整的道路?一條完整的道路需要具備見、修、行。請注意,這點非常重要。我注意到西方有許多方法毫無見地,似乎有太多的方法:各種禪修、新世紀音樂、復生、复死……提醒你,將這些作為方法是可以的,我一點都不是在批評方法,但你必須要有見地。如果你沒有個見地,你哪兒也去不了。它或許能夠治療某些創傷,或是像普拿疼一樣可以暫時止痛。見地非常重要,見地決定了修與行。
那麼,我們如何獲得見地?透過研讀,透過審查我們所研讀的內容;這是釋迦牟尼佛所教導的道之所以特殊的地方。他給予我們質疑的自由。就你的邏輯與常識所及,你可以問問題,你可以辯駁,你可以分析。因此你應當研讀並且歸結出見地;基於那個見地,你獲得對此修道的信心;然後你可以選擇許多方法。
此刻,我們可以說擁有出離心是我們的見地。我們所謂的出離是什麼意思?當我們觀賞電影時,那是名副其實的出離。為什麼?因為當我們看電影時,即使各種形色的事情都發生在熒幕上,我們知道那不過是一場電影,那全都是假的。其中也許有動人的愛情或懸疑的情節,我們甚至會感動落淚,然而我們內心知道,那隻是一場電影。
比方說,電影放映當中,當我們感覺想要去洗手間時,我們會有勇氣起身前去。沒什麼大不了,我們並未真的陷在其中。這是為什麼我們稱此為出離──我們對這件事有正確的見地。既然我們了解到它徒勞無益的一面,就會有真正的出離。但相反的,在我們所謂的生活的大電影裡,卻很少人擁有這種勇氣。
當然,出離並不意味著,由於了解這是一場電影,我們就必須走出戲院,並且鄭重發誓再也不看電影。僅僅了解到這是一場電影,就已經徹底改變我們對這場電影的態度。我們無需停止看電影,我們仍然可以觀賞,然而出於這份了解,我們就不會陷進去,它變得沒那麼重要。這有點像是短暫的證悟。
這是我們所需要的,然而了解這是一場電影卻著實不容易。我們總是被困住,到最後我們總是認為這是真的。然而當我們坐在這裡,沉浸於這場電影,或笑或哭,完全迷失在其中時,就是由於我們的善業,由於我們的功德,我們身旁的這個人拍拍我們的肩膀說:“別擔心,這只是場電影。”這個人就是我們的老師。
能有這種機會,坐在某個真正具有智慧與慈悲而能點醒我們的人身旁,也很不容易。我們需要有很多功德,比方說,就在這個人告訴我們這只是一場電影時,我們後方的人可能正好在咳嗽,以致我們或許失去聽到這句話的機會。這種事情總是發生,那純粹就是缺乏功德。
經由一再地憶持見地,經由檢視我們正落入八種陷阱中的哪些,經由各式各樣的觀修,我們獲得功德。
因此現在我會說,了解生活徒勞無功的那面就是見地。擁有這個見地並不表示我們得成為比丘和比丘尼,或是前往加德滿都,並且住在一個洞穴裡。不,了解才是更為重要。了解到這是徒勞無功並不意味著你該辭去工作;你應該依舊繼續你的工作。如果你有機會成為百萬富翁,為什麼不呢?你應該只管去做──但始終知道真實的身分,始終記得處境的實相。
然後,情況就變得十分有意思。觀賞一部電影,明知那是一場電影,卻仍經驗所有情緒,這很有意思。為什麼有意思?因為操之於我們。任何我們控制不了的時刻,任何操之於別人的時刻,是沒有意思的。這次的確操之於我們,我們知道那是假的。
此刻,在我們日復一日的生活中,我們沒有控制權,我們沒有樂趣,我們認為正在發生的每件事都如此真實。只要想想我們所擁有的親密關係,擁有親密關係應該是生命裡出現的好事,然而它果真美好嗎?關係展開的那一刻,不安全感開始了,期望開始了,恐懼開始了,而且沒有止盡,總是一再重複:我們曾交過多少個女朋友?我們換過多少個男朋友?情形似乎總是一樣。沒有真命天子、真命天女,沒有天時地利。為什麼?問題不在沒有遇上天時地利,不真是那樣。但我們總是懷有某種期盼,我們帶著希望與恐懼,而它們卻導致失望。即使我們恰好得到我們期盼的,那份期待不會停止,它反倒是倍增了。現在期待被增強,我們得到了我們想要的,所以我們就期盼更多,我們產生甚至更多的期待。
因此,我們能做的是發展明智的期待。這是婁瓊的一部分,是修心的一部分。比方說,當我們睡醒時,檢視一下:“我們好嗎?我們快樂嗎?我們一切順利嗎?”我們一切順利,我們很快樂,我們非常好。接著我們塑造一個明智的期待:“這不會持續,這種情況過去從來不曾持續,這會改變。”事實上,我們的快樂會因此而持續得比較久。此外,當我們經歷困難時,當我們遭遇這所有的問題、所有令人頭痛的事情時,我們想:“這不會持續。過去我已遭遇過許多次問題,但我通過了它們,它們不曾持續,這次也會一樣。”
每個人都有這個想法,認為眼前的問題、此刻我們正在經歷的問題,是最大的問題,不是嗎?而且我們以為這些問題將會是我們最大、最持久的問題,但這不是事實。跟我們目前遇到的問題相比,五年前的問題微不足道;而不出五年,今天的問題將會顯得無足輕重。
我認為充分認知我們自己的存在是件好事。當我們看電影,當我們走過這世間每天的生活,能充分認知是很好的。我們可以開展出就在此刻正坐在這裡的認知。
我們討論了見,那麼修呢?修的藏文是“貢”,它其實意指習慣於某件事。因此,對見地有了初步的了解之後,現在我們得去習慣這種了解。我確定你們一定聽過這個譬喻許多遍了。如果我們開始認識某樣東西,譬如酒,那麼我們的修持就是盡可能多上酒吧。接下來你或許想要嘗試不同的酒,試著調製某種雞尾酒什麼的。然後漸漸地,我們開始嗜酒。沒有人生來就是酒鬼,你必須學習,你得去修練它。然後,你變得離不開酒。這幾乎像是有關酒的證悟,因此你沒有它就活不下去。這就是我們得做的。
修是習慣於某件事。現在,止(奢摩他)的修持是許許多多大師勸勉我們要做的。我同意,因為止是打基礎。止的修持純粹是讓我們的心能夠運作並富有彈性。現在我們的心像一塊木頭,堅硬死板。止讓我們的心富有彈性,以便我們可以隨心所欲。
現在,假設你正在生氣。如果我要你停止生氣,你辦不到。或者,如果我要你當下立刻發火,你也沒辦法。為什麼?因為我們對心沒有控制力。必鬚髮生某些事情,得有特定的因緣,而且唯有如此,才能點燃我們的怒火。我們無法控制它,止帶給我們那分控制力、那分彈性。
我們在討論的主題是修心與八種陷阱──世間八法,那麼我們如何觀修它呢?我們可以稱此為“動中修行”。我認為這是相當重要的修持,但有時也相當困難。為什麼?又來了,累犯──我們的期待。如果我們審視它,就連我們走路的方式都是基於期待。我們採取特定的走路方式,以便可以獲得讚美,以便不會受到批評,以便得到某種東西,以便不會失去某種東西,以便可以受到重視,以便不會被忽略。每一件事,我們走路的方式、我們的髮型、我們今早穿的上衣……我們的所作所為都是出於期待,而不是真誠無造作。缺乏真誠無作時,我們就再度變得非常軟弱,我們可能成為自己跟別人期待的犧牲品。
對治世間八法的方便
帕繃喀大師著
仁欽曲紮敬譯
火雞年,帕繃喀金剛持住錫於昌都甘丹絳巴林時,為便於學人如何斷除,對治世間八法,特擇錄道次第廣論等而成此文。
敬禮上師!
《善住意天子請問經》中說:「得諸利稱與譽樂,不應於彼生憍慢,雖遭無利稱毀苦,願無耽著護世間」。《妙臂請問續》中說:「稱無稱與利無利,苦樂如是毀譽等,以心善破諸世法,罪惡淵藪應捨棄」。《親友書》中也說:「利無利苦樂,稱無稱毀譽,了世俗八法,齊心離斯境」。文中的「了世俗」是指國王,此段勸誡國王對八法應等量齊觀。受用圓滿之利與貧窮之不利,身中無病心情舒暢之樂與不樂,名聲遠播之稱與無稱,他人當面對自己恭維之譽與毀,這八種法是世人最為執著的,最容易生起貪憎,但由此生起的貪憎只不過是錯亂心造作的顛倒作意,所以實在的貪憎並不是取捨境,基本上應象註疏中所說的那樣:「於利等四不生歡喜與念著,於無利等四不生苦惱與憎恚,於彼等八法應平等住!」
《道次第廣論》中說:「又易生難離,謂愛四事:利譽稱樂,及於此等四相違品,意不歡喜,當修對治。此復總修生死過患,特修念死,即能退除」。以及「思維譽等無功德之理,思維有過失之理,故於破此應當歡喜」。
今初:若他讚我稱譽廣大,全無現世長壽無病及無後世獲福德等二種利益,故彼失壞若不喜者,則無屋用砂屋傾塌,諸愚童涕哭與我等今者等無有異,應自呵責而不貪著。如云「贊稱及承事,非福非長壽,非力非無病,非令身安樂,我若識自利,彼利自者何」?又云「若沙屋傾塌,兒童極痛哭,如是失讚譽,我心如愚童」。
第二:讚譽等者,於諸非義令心散亂,壞滅厭離,令嫉有德,退失善事。如是思已,則於彼等令心厭離。如云「贊等令我散,彼壞厭離心,嫉妒諸有德,破壞圓滿事」。
第三:如是令我退失譽稱及利敬者,是於惡趣救護於我,斬除貪縛,遮趣苦門,如佛加被。
如是思已,應由至心滅憎生喜。如云:「故若有現前,壞我譽等者,彼豈非於我,救護墮惡趣?」「我為求解脫,無須利敬縛,若有解我縛,我何反憎彼?我欲趣眾苦,如佛所加被,閉門而不放,我何反憎彼?」其他如《入行論》所說教授,破除對作毀謗等三事的無法忍受:心非有體他能害,若直害身間損於心,毀等於身亦不能損,既於身心二具無損故應歡喜,如是思已斷除憂悒,憂悒若滅,憎不生故。亦如論云「意非有形故,誰亦不能壞,由耽著於身,故身為苦損。毀訾及粗語,並其惡名稱,於身若無害,心汝何故憎」。霞惹瓦云「若於康壟巴,內鄔蘇巴,照巴三人,任說何語與向工石,全無差別,故得安樂,後時諸人耳根薄弱,故無安樂」。若對馨敦說某作是言,答曰:「暗中可罵國王,汝犯離間應當懺悔」。有謂慧金剛瑜伽師云:「人說我等為伏後者」。答云:「人不於人作言說事,又於何事」。次云:「速斷離間。若作是念,由毀訾等則餘補特伽羅於我不喜故不歡喜,若餘不喜我,於我有損可為實爾,然此於自全無所損,故應斷除不歡喜心。如云:「餘不喜於我,此於現後世,俱不損於我,何故我不樂」。若作是念,雖他不喜無損於我,然由依此,即能障礙從他人所獲得利養,故於毀訾謗傳惡名者而發憎憤,所得利養須置現世,憎他之惡隨逐而行,故無利養速疾死沒,與以邪命長時存活,前者為勝。設獲利養長時存活,然於死亡終無免脫終須有死,至臨終時,先經百年受用安樂,與唯一年受用安樂,二者相等,唯為念境。兒時苦樂無差別故,比如夢中受樂百年,與唯須臾領受安樂,二睡醒時,樂與不樂全無差別。如是思維,若於利敬能破貪著,則於毀訾揚惡名等不生憂悒,以不求於他顯我殊勝,雖不顯揚喜無退故」。
《宗喀巴大師散集》中說:「是故此虛榮心有白黑花三種,黑者易知,餘二多有錯亂,慎勿放逸」!
至尊米拉在道歌中唱到:「現世如欺豈不知?受用如幻豈不知?快樂如夢豈不知?毀譽如響豈不知」?「親友施主徒眾三,我瑜伽師無所需,汝世俗輩乃需之。財物資具喧鬧三,我瑜伽師無所需,求虛名者乃需之」。以及「為摧世間八法故,世尊人王說諸法,如今自詡智者眾,誰不熱衷於八法?為捨世間諸業故,佛說守護戒律法,如今持戒尊者眾,誰不身陷俗務中」?
《最初修心》中說:「眾生依怙」說得好:現在一般法師,律師,禪師,也不過是想有現世的法師,律師之名,閉關修行的人在門楣上寫些字,表示修行人不會客,也無非是想有現世的禪師之名。行布施,也衹是希望得到現世的樂善好施的美名。這比如把*劏J粉拋到水裏,毫不相干。甚至作一點點供養,也希望別人看見。任憑作什麼事,都有這個無所不想的觀念來參加,任何善行,都是在追逐名呀名呀!「名」像個騎士,它索著我們的一切。因此士夫們!我們必須用槍戳穿攀緣現世的觀念,如果不戳穿它,那麼,一切習教,持律,說法和參禪,都不能關閉三惡趣的門,都不能回避三惡趣的苦,而這樣的法師,律師和禪師有什麼用處呢?以及格西奔為了施主的情面,希望施主讚歎莊嚴而作供品的故事。嘉色仁波切說:「親友承事皆捨棄,求他承事捨心衰,鄉親受用悉捨棄,復為好名心所縛,如斷鐵鐐被繩捆」。
博朵巴曾說:「人所不欲四世法,解脫行者自選擇,不觸於庫藏無損,觸者為他做嫁衣,利等四法視為他,如同失物應了知。多康覺沃持蜜行,招蜂利等引仇敵,權勢廣大苦海湧,俗語亦然應了知」。
正理自在說:「希求世間八法事,贊毀以及稱無稱,利與無利樂與苦,於彼歡喜或不喜,種種分別生起時,不可自矜為佛徒,過去將來與現在,八法等起有或無,當於自心作提問」。
格西桑摩瓦說:「此世間八法之事週遍於我等一切有情,其中歡喜快樂尤為週遍,在此大地之上,眾有情熙熙攘攘莫不為希求快樂而行。然樂之根中有苦不應歡喜,於苦不應灰心失望。若注重現世之樂而對後世漠然,以為作某某事即有快樂,則無論是佛法還是世間法,一切所作皆成現世者,世間八法者,應如是思維,於下述者亦應如是思。若所求之樂未生,想「如彼出生即當歡喜」而生值遇之愛;彼若現前,想「我甚歡喜」而生現喜之愛;彼若已生,想「當不離此」而生不離之愛;若現在無而昔曾受樂,想「我當時歡喜快樂」而生味著過去欲之過去愛;若生苦與不欲事,想「若無此苦,我當快樂」而生遠離之愛;若彼不生,想「彼不生起甚妙」而生不值遇之愛;若苦樂皆非,則生欲彼不衰之愛,故彼等一切皆隨貪愛轉,乃是世間八法者現世者」。
覺貢欽摩說:「我們也應該象以前格西敦巴所作的那樣在念誦偈頌時,甚或是一偈句,都應依止對治,斷除世間八法」。敦巴仁波切對於這世間的一切享受都是棄捨了的。有一次,因為街上請喫飯,他教功德自在說:「今天你到那裏去吧!我因為想作一個棄捨世間享受的樣子,所以去不成」。他說著穿一件破舊的衣服,披一件大氅。褪出兩膊,把兩袖搭在左右肩上。有時走進柏樹林裏,有時拿了一根滕杖支著下頜,口念:「世間智者利與衰,苦樂毀譽及稱譏,世間八法非我境,一切當作平等觀」。有時又念:「我今求解脫,不須利敬縛」。他這樣走來走去地念,有時全念,有時念一點,有時念一半。在他,並不需要那樣做,這是為的教導後人。瑾哦瓦也常常念這個頌文,而等觀八法。
正如《入行論》中所說:「是故如來說:凡夫無自利,終不生歡喜,故莫親凡夫」。折除現世的牛鼻繩,任做何事都逃不出自利的俗套。老師對學生,學生對老師,主人對僕人,僕人對主人等相互欺騙者比比皆是。耶協嘉措大師說:「入自利洞窟,見利他皺眉」。為了希望別人讚歎自己的證德高妙,相續調柔等,對別人裝出恭敬和舉止文雅的樣子,表裏如一正直之人極為少有。遇到別人呵責懷疑使心緒不寧,自己沒有個決定,別人向自己合掌敬禮或稱呼自己為仁波切,格西拉或先生等便滿心歡喜,反之若拳腳相加或直呼己名,或稱某某札巴,或喂等則心生憂惱等之輩無量無邊。
如果修暇滿,死無常等達到扼要的話,這些便容易遮退,不僅如此,二種菩提心的修心對對治八法也有很大的力量。如《攝正法經》中廣說:「說空性者無住故,諸世間法不能劫奪,無利之喜,亦無無利不喜,無稱之勇悍,亦無無稱怯弱,無毀之畏懼,亦無贊之歡快,無樂之貪,亦無苦之憂惱。如是諸世間法不能劫奪者為通達空性,如是不能劫奪故應通達所說空性」。又說「諸凡菩薩儀軌……利與無利,稱與無稱,贊毀樂苦不能撼動,一切知量……」。
又《最初修心》中說:「若想至心求法,然未最初的捨棄現世白黑花三種所作是最重要的。其中除埋怨發牢騷等之外,大家都容易知道象殺生,偷盜等黑所作是非理的,也容易斷除。但白所作或花所作之類,如不捨現世之耽著,而忙於灌頂,說法,造像,施捨,經懺,印擦擦,繪護輪,降魔放咒及日課等,能斷除這些的就很少了。心不離現世的耽著,所作再妙亦無意義。
總之,所有善與不善都是心的功用故,此心應不招致天鬼人三者嫌恨才是。因陀羅菩提王在《智慧成就》中說:「所作業隨一,皆身口意作,餘無第四種,彼等應觀察,無心唯身口,絕不能造作,彼若無詞句,亦不能出口。是故身口業,是意之變化,眾生以自心,隨作善不善。有益諸業者,一切善觀察,顛倒乃非福,諸勝者善說。是故善不善,皆心所造作,心亦能破壞,眾生師所說」。
《迦葉品》也說:「如為海水漂,卻因乾渴死,愛多法放逸,法海隨惡趣。比如巨囊藥,世人所珍愛,病者不服用,此藥終無益;比丘具戒德,見聞然不除,非禮煩惱病,彼勤聞無益」。對這段經文應認真考慮,這裏說的意思是,某些人一生都在實踐佛法,別人都認為他們是佛弟子,他們本人也認為自己是個佛弟子,而他們最後卻象渴死在海中一樣死後墮入惡趣。這究竟說的是何許人呢?回答是,就是那種經受不起現世的痛苦,放不下現世的快樂,要快樂,要幸福,要名聲,從灌頂說法到日常念誦,所有的一切都在忙於現世經營的人。我們在輪迴中所受的一切苦,都是世間八法招來的,但我們世間八法的白黑花三種所作仍在不斷地增長膨脹,而這一切所作都是沒有意義的,就像背負無益於治病的藥而行一樣。
有人不理解要絕不考慮現世的快樂而整個地加以拋棄的原因,或者會想:「那麼一切以世間八法或煩惱為動機所造業都是罪惡,都是惡趣的因嗎」?總的來說,以世間八法為動機所作的白黑花三種,一切未由殊勝出離心所攝持的,都純係領受輪迴苦之因。所以說以煩惱為動機所作諸法皆成無益,然而是否成惡趣之因或罪惡,則分二種,上中下三士道中。下士道之善,全是由只求輪迴所積集的,所以是由世間八法與煩惱造集的,更確切的說是由貪所集之善,這些是善非是罪。又下士道中,希求獲得欲界天人圓滿者,積集布施持戒等福德,希求獲得色界與無色界圓滿者修奢摩他,毗缽舍那與止觀雙運三摩地等,這些雖然是由煩惱與世間八法作的,但不是罪惡而是善。這些善在諸大教典中稱之為「福德同品善」同樣屬上界的一切煩惱及其所集業亦非不善。「救怖與正願戒」及「正願施」等並非是不善,所以雖是世間八法與貪等煩惱所造集,而非罪與不善者有很多諂誑等上界之一切煩惱,因奢摩他堅固及眾多善法攝持故不成不善,此為聖無著所說,那麼有人會問:「究竟何為善,何為不善呢」?當知諸佛菩薩最為呵斥絕不讚歎的那些業以及其動機煩惱為不善,與此全然相反之業及其等起為善,二者皆非之身口意業為無記。這樣的話,以煩惱為動機然非是罪者為數眾多。但是,為了現世的利養,名聞或快樂而作灌頂,說法,念經,誦咒等,就會變成罪障之蘊,象這種販賣甚深法,貪婪心,損害心,諂誑,詭詐,諂求,側求,研求,以利求利(五邪命)及綺語等一切罪障,猶如天雨不斷傾注。由念及此,諸位祖師多說:「若不離現世之耽著,任作何者莫非是罪」。又或耽著現世故,一切所作皆是勝義之罪,由念及此故說一切是罪。大成就者林傑日巴曾說:「輪迴分別大城中,世間八法起屍游,斯乃最可畏屍林,上師於中作禳除。」《宗喀巴大師散集》中說:「願於世間八法者,自心獲得平等性,恒離世法之紛亂,以諸法喜而養生」!
仁清法師:修行佛法的過程 就是消除業障的過程
「七佛滅罪真言」,出自《大方等陀羅尼經》。經上是這樣說的:「爾時文殊師利,即從坐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而曰佛言:世尊若比丘,於世尊去世之後,若毀四重,若比丘尼毀犯八重,若菩薩若沙彌沙彌尼,優婆塞優婆夷,若毀如是一一諸戒,所犯重罪當云何滅?」
文殊師利菩薩祈請釋迦牟尼佛,向釋迦牟尼佛提問了一個問題:如果世尊去世以後,有的比丘毀犯了四重戒,比丘尼毀犯了八重戒,或者是菩薩毀犯了一一諸戒,或者是優婆塞優婆夷,毀犯了一一諸戒,所犯的重罪當云何滅?
修行佛法的過程,實際上是一種懺悔的過程,消除業障的過程,開顯智慧的過程,積累福報的過程,這是修行佛法。可以這樣說:只要我們沒有成就,都會有過失,特別是末法時期。末法時期眾生根性相對淺薄一些,福報淺薄一些,業障重一些,那麼犯戒的因緣就多一些。在這裡文殊菩薩非常慈悲,代末世眾生祈請釋迦牟尼佛,提出了疑問,然後釋迦牟尼佛一一回答。
「汝今諦聽當為汝說……釋迦牟尼佛說你好好聽著我要給你解說。「我去世以後,若有惡律儀比丘,毀四重禁」。惡律儀比丘,就是不持戒的比丘。「毀犯四重戒」,哪四重戒:殺、盜、淫、妄。殺盜淫妄是佛教的根本大戒,也是性戒。這四條根本戒也叫性戒,性戒是什麼意思呢?就是無論你相信它不相信它,無論你承認它不承認它,只要你犯了,必然受惡報。所謂修行人為什麼要持這種戒呢?持這種戒就是最大程度的不去造惡業。如果我不是學佛的,我殺生了,我偷盜了,照常有惡報。修行的人和不修行人的差別在哪裡?修行的人明理,他知道怎麼做。雖然有一些他可能做不全面,但是他知道怎麼做了,這就是佛法佛理的指導。性戒就是這樣,如果你不信佛,做了,也有很大的惡報,是這個意思。所以比丘的四重戒是:殺、盜、淫和妄。
我們三皈五戒當中講到了,前四條戒是根本大戒,也是性戒。比丘尼還有一個八敬法,這個八敬法,如果說比丘尼犯了,那麼就是毀犯八重戒。如果是菩薩毀犯了一一戒,就是指在家菩薩毀犯了在家菩薩所應該持的戒條,出家菩薩犯了出家菩薩應該受持的戒條。還有就是沙彌和沙彌尼也是一樣。出家沒受大戒的二眾,男眾叫沙彌,女眾叫沙彌尼。再就是優婆塞、優婆夷。優婆塞、優婆夷是在家眾。在家眾最多受持的是三皈五戒。可以這樣說,如果我們不明佛理,不懂正法,連三皈戒體都難保住。
現在很多人三皈戒體都破掉了,哪一種?比方說受三皈五戒,不去僧眾處求受,那就沒有得,他不得三皈戒體,何況是五戒呢?有的跟著居士受戒,受三皈,我們原來講到了: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嗯。如果是跟著僧人受戒,受的是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啪」一拍,准了,就這樣,當下即得。居士給人受戒呢,可能是他也懂一點,但是他還沉不住氣的要給人家受戒,就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嗯……。懂嗎?所以這個: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嗯……,是二寶居士。
——摘自仁清法師《神奇的咒語》
達真堪布:哪兩種根基的人可以修世間八法
很多人在修行的過程中,都沒有遠離世間八法。其實世間八法並不是每種人都可以修的,因為人的根基不一樣,修行的層次也不一樣。大致上說,眾生有三種根基:下等根基、中等根基和上等根基。下等根基的人可以修世間八法,上等根基的人也可以修世間八法。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呢?下等根基的人是為自己而修世間八法,上等根基的人是為眾生而修世間八法。這兩種人的發心截然不同:一個是為自己,一個是為眾生;一個是自私的,一個是利他的;一個是一種罪惡,一個是一種功德。
下等根基的人為什麼可以修世間八法呢?他學佛修行的目的就在此處,他的根基和意樂也在此處。他不求解脫,也不求成佛,只求世間這些暫時的利益和福報,所以他可以修世間八法。但是他這樣修行始終都不會得到解脫,更不可能成佛,他還是在六道輪迴中。雖然他能得到世間的福報,但是無法從煩惱與痛苦中解脫出來。他得到的利益不是究竟的,而是暫時的。一般來說,這種修行沒有太大的意義。但是沒有辦法,他就是這種根基和意樂。
上等根基的人也可以修世間八法,這不但沒有什麼罪過,反而有極大的功德。他不僅能解脫,而且還能成佛。他是為了弘法利生,因此修這些世間八法,採取世間的一些方便,依靠一些助緣,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他修世間八法是有功德的。到時候他也不用特意修,會自然而成。這些功德和福德不但不阻礙他的解脫,甚至還對他所要承辦的利他的事業有極大的幫助。
但是,中等根基的人不能修世間八法,因為他並不是因希求世間八法和暫時的利益而修行,而是求解脫。但他只求自己能解脫,不求為了眾生而成佛。所以對他來說,必須要放下和遠離世間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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