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風日下,道德淪喪。現代人急功近利,只著眼於眼前利益而很少考慮生死問題,即使有緣接觸佛法,也往往把佛法當作世間學問一樣去研究,結果得不到佛法的實益,甚至以自己的凡情知見妄測佛智,不僅自誤而且誤人。那麼,佛法與佛學究竟有什麼根本區別,佛法的要旨是什麼?我們從印祖文鈔的學習中來慢慢體會。

 

一、佛法是實修、實證而不是純粹學問

 

現在很多人學佛沒有了解到佛法的根本宗旨是實修、實證,在實際修行中伏住或斷除煩惱,從而智慧現前。滅煩惱的法門很多,總而言之,戒、定、慧即是,所以《楞嚴經》雲:「攝心為戒,因戒生定,因定發慧。」恰恰相反,很多人,尤其是知識分子,把佛法當作佛學,當作一門世俗學問來研究。

 

這種把佛法當作純粹學問的做法是極其有害的。如果不懂佛學,不懂佛法中的名相、概念、理論倒不是很悲哀的事情,只要能夠切實修行,即使大字不識,一樣可能妙契佛智。譬如六祖慧能大師昔日雖不識字,但心思淳朴,一日偶聞《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即悟道,於是遠赴黃梅跟隨弘忍大師。由於他不識字,那首著名的偈子「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也是請人寫上去的。可見,只要肯實修,那怕是文盲照樣可以獲得成就。而《淨土聖賢錄》中很多並不識字,但是一心實修的人一樣能夠往生淨土,譬如黃打鐵一邊打鐵一邊念佛,最終安然往生的故事就是講得這個道理。

 

倘如研究佛學而不實修,那些自以為學問高妙的人就絕對比不上那些看起來文化不高但實行的人!近代高僧諦閒法師的弟子往生的故事即是如此:

 

諦老一個做買賣的弟子覺得人生很苦,來求解脫。諦老說:「我給你找個小廟,在裡面什麼都不需要,你只須念一句『南無阿彌陀佛』。念累了,你就休息。休息好了就再念。黑夜、白天不間斷的念,什麼事也別管,到時候吃兩頓飯,我給你找好功德主。」安排好後,諦老就回金山了。

 

這個人很聽諦老的話,只要睡醒,就念佛。他從前做手藝,挑東西,雙腿有勁,就繞著佛念;累了就坐著念。就這樣念了三、四年,有一天,他告訴煮飯的老太太:「明天你不用給我煮飯了,我不吃午飯了。」老太太以為他出去一趟,明天必是有人請他吃飯。

 

第二天老太太惦記師父,到吃飯的時候就去小廟看他回來沒有。小廟貧窮,不怕偷盜,雖有門也沒關。老太太問:「師父吃飯回來了?」裡面沒人答應。走進屋,看見他在床鋪下邊站著,臉朝窗外,手上拿著念珠。老太太一看,問他話他也不答。仔細一看,師父已經往生了!站著念佛往生的。

 

老太太嚇一跳,就向鄰近人說:「師父站著死了!」後來,幾位護法給諦老法師送信說:「你的徒弟站著死了!」諦老坐船第二天就來了。一看他那樣站著都兩、三天,就這樣直直的站著往生!諦老說:「不錯呀!你這出家沒白出,比那當大法師,當方丈住持高明得很了,像你這樣的成就不多呀!」

 

一句佛號解決一切問題,比起那些整日佛教名相掛在嘴邊,絲毫沒有實證的人來說,還真不如做那老實念佛的愚夫愚婦!所以印祖說:

 

「學道之要,在於對治習氣。每有學問愈深,習氣愈盛者,此乃以學道作學藝耳。故其所學愈多,畔道愈盛,此吾國儒釋俱衰之本源也。」(《文鈔嘉言錄·復王尊蓮書》)

 

可見,佛法與佛學的根本區別在於佛法根本不是純粹學問,佛法的根基是實修、實證。對佛學研究得自以為廣博、高深而絲毫不實修的人,那才真的是最可憐憫者!

 

二、研究佛學欲得實益,須從竭誠、恭敬中求

 

為什麼那些研究佛學很好的人卻沒有實際修行呢?印祖認為,那是因為他們把佛法當作了世間學問,沒有絲毫恭敬心,所以不僅得不到實益,反而種下惡因。

 

我們可能經常見到這樣的人,他們把佛法當作學問來研究,研究佛教的形成,研究大小乘佛法的區別,研究佛教思想的變遷和對後世文化的影響,研究佛教各大流派的思想,譬如法華宗、華嚴宗、唯識宗、禪宗、淨土宗的主要思想以及這些思想的代表人物……說起這些來簡直是如數家珍,甚至還有可能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寫成著作出書,市場上經常看到《心經的智慧》、《禪宗公案解說》、《金剛經的要旨》此類書籍,寫這些書的人我們可以看到,既非高僧大德,亦非虔誠居士,完全是不信佛法的所謂高級知識分子所寫。書中所言,不僅全是凡情知見,而且錯會佛法之處比比皆是,針對這種情況,印祖曾雲:

 

看經一事,惟恭敬方能得益。若不恭敬,縱得,亦不過依文解義之益。而其業消智朗,徹悟自心,斷斷無此僥幸。況褻慢之過,有不可勝言者乎。此舉世通病,可為痛哭流涕長太息者。(《文鈔嘉言錄》)為什麼會造成這種狀況呢?難道是這些知識分子智商不夠嗎?當然不是,這些人中很多是碩士、博士,甚至是知名教授。但是他們把佛法完全當作了一般世俗學說,根本不將其當作是「百千萬劫難遭遇」的法寶,絲毫沒有信仰之情,因此也沒有絲毫恭敬、竭誠之心,因之所謂研究佛學,全是自己的一孔之見。「信為道源功德母」,既然不「信」,當然就無法契入佛法之門。印祖生活的時代這種情況亦是眾多,所以印祖痛惜道:

 

「今之緇素,翻閱佛經,毫無誠敬。種種褻慢,難以枚舉。而習行既久,彼此相安。其褻慢之跡,不忍備言。視如來之法言,同破壞之故紙。且勿謂不知旨趣者,了無所益。即深知實義者,亦只是口頭三昧,面門輝光。如飢說食,如貧數寶。雖有研究之功,絕無實證之益。況褻慢之罪,奚帝彌天。而受苦之期,豈止窮劫。雖是善因,反招惡果。縱為將來得度之因,難免多劫備受其苦。」(《嘉言錄·論·十六》)

 

印祖說得真是一針見血,現在所謂研究佛學的人正是如此,「視如來之法言,同破壞之故紙」,所以根本得不到佛法的實益,因為不實修、實證的緣故,所以說起來頭頭是道,但是到了臘月三十,閻老來時,呼天喊地,這些口頭功夫絲毫也不管用。

 

甚至還有的人學佛稍知義理,或者在靜坐禪修中稍得粗淺境界,便以善知識自居,甚至以菩薩自居,藐視古今,犯下大妄語之過,那更是可悲了。還有的研究佛教經典者,雖然自己研究佛教經典非常廣博,但是教人時卻是「斷滅見」,以盲引盲,共墮火坑,可悲可嘆!

 

因此,印祖一再教導我們「念佛方能消宿業,竭誠自可轉凡心」,對佛經如對真佛,越恭敬竭誠越得實益,印祖曾說,只要恭敬竭誠,就算絲毫不懂經文的意思,一樣可以消除業障,清淨身心,「持誦經咒,貴在至誠。縱絕不知義,若能竭誠盡敬,虔懇受持。久而久之,自然業消智朗,障盡心明。」(《文鈔三編卷三·朝暮課誦白話解釋序》)

 

對於那些不至誠的人來說,縱然對經咒文字等思索再三,以為明白了其中含義,但是和那些竭誠受持者所得到的真利益、真感應比較起來,這些人毫無佛法實益可得。這種狀況在大學等學術研究機構中非常普遍,研究者整天只是在佛經的字面含義上分析,但是其中深層次的內涵卻絲毫沒有體會。為什麼呢?因為不竭誠的原因,所以對經咒的理解完全是搬弄識神,用現代話來說就是完全在自己的意識范圍內繞來繞去,始終達不到超越世俗的層面。因此,「禮誦持念,種種修持,皆當以誠敬為主。誠敬若極,經中所說功德,縱在凡夫地不能圓得,而其所得,亦已難思難議。若無誠敬,則與唱戲相同。其苦樂悲歡,皆屬假妝,不由中出。縱有功德,亦不過人天痴福而已。而此痴福,必倚之以造惡業,其將來之苦,何有了期。」(《文鈔嘉言錄·復高邵麟書二》)

 

正如印祖所說,那些能夠竭誠受持的人才能「潛通佛智,暗合道妙。一超直入,頓獲勝益也。」這就是為什麼那些看起來很愚笨的老實人能夠修行佛法得到實益,而那些所謂的聰明人反而得不到的原因,因為這完全是因為用心不同,「一則以竭誠盡敬,專心一志。一則以悠忽疏散,虛妄計度之所致也。」所以,對於念佛、持咒、誦經修持的訣竅無非是「於持誦時,仍復不生分別。如對聖容,親聆圓音,了無一念之可得。則其利益,殆非筆舌所能形容,此持誦之秘訣也。」

 

三、末法眾生應讀淨土經典,修念佛法門

 

我們已經知道了佛法之要在於實修、實證,而絕非世俗純粹學問那樣在理論上繞圈子,因此那樣永遠只是搬弄識神,誤己誤人。那麼,末法時代眾生應該修行什麼樣的法門最為對機呢?

 

末法時代,人根陋劣,道德淪喪。各種媒體上宣揚或潛在地宣揚「殺、盜、淫、妄、酒」的內容實在是太多了,所以當代人很少真心地追求出離三界,解脫生死,而追求的卻是「財、色、名、食、睡」。整天在五欲六塵中打轉,為聲色犬馬所誘惑,所以當代人往往有三心,即躁妄心、散亂心、攀緣心。因為有這三心,所以一方面當代能夠接觸佛法的人少之又少,另一方面接觸之後能夠有正確知見的更少。因為躁妄心,所以即使有緣見到佛法經典,也因為急功近利而將其視為無用而棄置一邊或禪外說禪、胡解公案;因為散亂心,即使因為自身專業或興趣而研究佛法經典也不能深入下去,所以往往將佛法當作了佛學,以凡情知見妄測佛智,滿足於自身的淺顯理解,甚至自以為「得道」而大妄語;因為攀緣心,所以自覺不自覺地在經典學習中自視頗高,將自己的一些理解與別人攀比,甚至認為自己的理解「大徹大悟」,處處炫耀,胡說八道,還自以為是「法布施」。所以印祖雲:

 

「今之聰明人,雖學佛法,以未親近具眼善知識,率皆專重理性,撥棄事修,及與因果。既撥事修因果,並理性而失之。所以每有才高等輩,詞驚鬼神,究其行為,與市井無知無識者無異。其病根,皆由拔事修因果之所致也。俾上智者徒生憐愍,下愚者依樣妄為。所謂以身謗法,罪過無量。」(《文鈔嘉言錄·書一·十三》)

 

當代學佛者因急功近利故,往往看不到佛法修行中的艱難困苦,反而對「直指人心」的「頓悟」頗為中意,明明心思散亂、攀緣六塵,完全是下下根器,反而自以為智慧高超是上上根人,甚至稍得境界還妄語為菩薩再來,於是禪外說禪、胡說八道的實在太多。印祖痛斥道:

 

「今之人,每以世智辯聰之資,研究佛學。稍知義路,便謂親得。從茲自高位置,藐視古今。且莫說現今之人,不入己目。即千數百年之高僧,多有古佛再來,或法身菩薩示現者。彼皆以為庸常,不足為法。未得言得,未證言證。聽其言,高出九天之上。察其心,卑入九地之下。如是習染,切宜痛除。否則如貯醍醐於毒器中,便能殺人。」(《增廣印光法師文鈔卷一·復吳希真居士書三》)

 

禪宗悟入何其之難!印祖曾舉例說,趙州諗禪師從小出家,到了八十多雖還在行腳,長慶禪師坐破了七個蒲團才開悟,可是現在這些人剛剛一知半解就狂妄自大,未得言得,實在是大妄語!

 

印祖專弘淨土,密護諸宗,我們應該遵從印祖教導,在末法修行中以讀淨土經典、修念佛法門為對機。龍樹菩薩曾有「易行道」與「難行道」之分,印祖也說:「余門學道,似蟻子上於高山;念佛往生,如風帆揚於順水。」「禪、教諸法,唯仗自力,契悟尚難,何況了脫?唯有仗佛力之淨土法門,但具真信且願,縱五逆十惡,亦可永出輪回,高預海會。此不可思議之最上乘法,宜理事並談,誡勸齊施。」(《文鈔嘉言錄·書一·七》)舍易行道而不修,誠可謂悲哀!

 

《淨土五經》和歷代淨土宗祖師經典是我們必須讀誦受持的。現代是所謂科技文明社會,文盲是不可能的了,既然讀書,就不能做純學問,遇到佛法更要珍惜,遇到淨土法門更要加倍珍惜。印祖本人亦給我們做了極好榜樣,印祖雖精通種種佛法,而自行勸人則專依念佛求生淨土法門。印祖之在家弟子,多有曾受高等教育及留學歐美者,印祖決不與彼等高談佛法之哲理,唯一一勸其專心念佛。彼弟子輩聞師言者,亦皆一一信受奉行,決不敢輕視念佛法門而妄生疑議。乃至年老,印祖不能詳細為人開示淨土法門之殊勝時,便為之寄送法寶經典,千叮萬囑,務要以《淨土五經》為准,如在《印光法師文鈔三編卷一·復岳明壽居士書》中雲:

 

光老矣,目力精神均不給,不能詳為開示,今為各寄甲乙兩包經書。甲包系淨土五經,此為淨土法門之根本,宜常受持。

 

因此,末法時代,我們要讀淨土經典,修念佛法門,老實念佛,一門深入,信願行三者具足,則決定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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